“哎,六子,勿须鼓噪。”吕战见奚六子把吕府都搬出来,便制止道:“这些兄弟都是奔波于江湖之间,整日刀头舔血。再加上眼下时局这么乱,对人提防点那应该的。记住以后我不允许你老拿世家啊豪门啊什么的来说事,在外面行走,我就是我,你就是你,必须放下那些所谓的浮华虚名。”
吕战又对壮汉微笑着说:“还请兄弟你带我们去见贵镖局的镖头,商量一二。”
那壮汉看了奚六子一眼,他并没有生气,反倒有点欣慰,从奚六子的口气间,他们听出了这两人是出身云梦城的世家,那反倒比身份诡秘的夜行人来得让人放心多了。
于是一名壮汉留在原地继续担任放哨警戒,另外一名壮汉则领着吕战和奚六子行往山谷的深处。
三人又前行约三百余步的路程,眼见星星点点有了火光与人声,只见前方一大片山谷空地之上,停满了一大排的双驾马车,马车上堆垒着高高的货物,上面还插着绛红色的三角镖旗,上书“大风镖局”四个大字。
靠倚在马车边上挤满了许多人,其中有手执兵刃的镖局趟子手,也有好多看似平民百姓打扮的人士,其中老少妇孺皆有。想来都是途经路过,顺便挤在一起准备露宿过夜的行人。
壮汉带着两人来到车队中间的位置,在那里点燃着一大堆篝火,烈焰上架着一只烤全羊。
围着火堆,盘膝坐着几名神情严肃的威武汉子,他们见到吕战和奚六子走近,都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那壮汉走到一名年约五十,身穿一件六级棕色灰熊皮甲,身材削瘦的中年人身边,对他低声说了两句,那中年人的目光再次移向吕战和奚六子身上,他对两人招了招手,待走到近前后,便对吕战说:“有礼了,我姓郝,是‘大风镖局’的镖头。二位既然来自于云梦城。我老郝对云梦城也略知一二,却不知两位的府上是……”
吕战如实回答:“我们是吕府的,我叫吕战,他是我的随从奚六子。”
“噢,是吕府呵,那就没关系了。”郝镖头面色一松,笑道:“‘大风镖局’与你们吕府的义峰老爷以及刘大管家也曾做过好几次生意,合作还算愉快。我等这样谨慎饥戒备,二位可别见怪,毕竟眼下世道太乱,出门远行在外还是小心为上。”
“郝镖头说得一点没错。”吕战点头同意:“我们也能理解,今晚因为贪图赶路,错过了宿头,只好在这里打扰一宿了。”
说着他对周围那几名大汉拱手一礼,大家见他神情自然,气度森严。也都悄悄放下了警惕,表情也不是那么如临大敌一般。
郝镖头拍拍自己身边的兄弟,让他们移开两个空位,对吕战说:“看吕兄弟年纪轻轻,却也是个慷慨豪迈之人。如果不介意,可以一道坐这儿,咱们喝上两杯暖和暖和。”
吕战欣然接受邀请,坐在那郝镖头身边。
郝镖头用弯刀从篝火上割下一大块烤羊肉塞在他手里,又把自己手里的一只酒壶也递给他:“咱这浪行江湖的游子,喝酒不喜欢用那杯哪盏哪什么小家子气的物件,就喜欢这样大口大口地整壶喝,兄弟你若不嫌弃,就请多喝两口。”
吕战接过酒壶,仰起脖子便痛快地灌了两口,他在护院堂里担任红带队长之时,已经与那帮队里的弟兄学会了喝酒,再也不是一个只会被酒呛得满身满脸的青涩少年了。
并且现在他酒量练得还不算浅,这壶酒一入喉,感觉辛辣之极不说,其间还夹着十分呛鼻的腥膻之味,他苦苦的憋住,“咕咚”一口吞了下去。
那郝镖头拍着吕战的肩膀说:“咋样,吕兄弟喝不惯这种酒。”
“有点腥味儿啊。”吕战抹着嘴角的酒渍苦笑:“喝着就象吃下了一口未加任何佐料的海鱼的内脏。”
“呵呵,我这酒啊,又叫‘八宝酒’,”郝镖头扳着手指头数道:“是用蝎子、蜈蚣、毒蛇、箭蛙等八种名贵药材泡制而成的,这种酒能祛风湿解疲乏,还能辟邪去毒,甚至还能增强床上的功夫,虽然难喝了点,可是妙用无穷哪。”
奚六子听得直吐舌头,轻声对吕战嘟哝:“老天,还八宝呢,我看叫八毒还差不多,全是恶心的毒虫子泡成的酒,还敢说能辟邪去毒。”
郝镖头听见奚六子的话,却也不介意,而是继续对吕战说:“你们吕府前几年,我曾去过一次,那是很气派的宅邸哪,却不知义峰老爷现在如何?”
“吕义峰这老家伙么?”吕战心下直呼其名。
吕义峰主要是负责管理吕府辖下的众多商铺生意的,曾经对他吕战有着很大的偏见和歧视,不过自从秘坊那惊天一战之后,吕义峰以及其他吕府核心亲族们对他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吕战是毕恭毕敬,极尽讨好之能事。
“那么,吕兄弟这次去洪州城有何贵干?”郝镖头问:“如果有啥贵重货物需要护送,大可找我‘大风镖局’。我们镖局是洪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镖局哦,声誉好,实力强,在这洪州地界商人脉也广。周围各个山头的盗匪抢人多多少少都能卖咱们一点面子,只要看见镖局旗号,一般都会退避三舍的。”
感情他这是在为自家的镖局在打广告拉生意了。
吕战笑着回答:“不瞒镖头,我这次去洪州城不是为了生意。我们此行主要是去见洪州都督司马大人的。”
“司马大都督?”郝镖头面容一肃,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