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也要在一起。
我和你。
在那一瞬间,莫虚闭目待死,却也心如止水。
一生何其短,一瞬何其长。
那一刻灵台遽然清明,莫虚这一次真真切切看到了他,仍只一道背影虚空亘古伫立——
仍不见面容,亦足见桀骜!
那是谁?
我是谁??
多少笑了:“虚虚~~”
多少心说好个呆子:“多少?多少!”
莫虚在下,多少在上。
莫虚只疑身在梦中,偏偏软玉温香在抱:“虚虚~~”
但见一截剑尖,明澈白亮:“你个呆头鹅,傻不傻呀你!”
隐现寸许锋芒,一无血渍:“铮!!”
仙剑还鞘,风波子负手望天,面色阴沉。
剑自胛入,透肩而出。
莫虚恍然,欲语无言。
只泪落,和血洇湿衣衫,漫过方寸之地:“好啦好啦,不怕不怕,我们虚虚不哭鼻子~~”
“……”
“多少不怪你,多少很欢喜。”
“……”
“真的不怪你,真的很欢喜~~”
“……”
“你不要担心,一点皮肉伤。”
“……”
“虚虚要听话,不许再胡闹~~”
莫虚再无言。
再没有理由可以找,多少受伤了,这都怪莫虚!
先生说过,莫妄之,莫忘之。
多少说过,稍安、勿燥、莫要妄动。
莫虚猛抬头,双眸赤如火!
风波子无视。
一只兔子,眼珠再红也是一只兔子,风波子无视。
此时袖中犹有一张紫符“五雷破煞符”,只是风波子心下隐生不详,一时蒙生退意——
妖狐身法奇快,并未现出原形。
六翅狐族,六翅狐族!
在那凶险莫测的蛮荒大陆,风波子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风兄?风兄?”
然则此时以吕大捕头为首,一众官差缓缓围拢聚上前:“如何?如何?”
大狼是一粗人,二狈才有学问:“风兄果然神通广大,兄弟佩服佩服,佩服至极!”
吕应德笑道:“只是风兄啊,这案情尚未察明,你怎可出手伤人?”
风波子闻言愕然,以为听错:“风兄啊——”
“风兄!”
吕应松摇头晃脑,仰天叹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风波子瞥过一眼,略觉讶异。
吕应德长叹:“光天化日之下,无端戮害良民,风兄此举委实,太过不讲情理~~”
“拿下!”
吕应松一指暴喝:“拿下此獠!重重有赏!”
“且慢。”
吕应德一把拦下,义正辞严:“风兄无心之过,如何法办?训诫,训诫即可。”
人心易变,狼狈为奸。
哥儿俩是一唱一和配合默契,明显私下里早就对好词儿了。
一众官差干瞪眼,傻看戏。
莫虚多少相顾无言,只见那大狼二狈你一句我一句,晓之以情理动之以利害,仍自一口一个风兄左右言外之意:“风兄——风兄——”
风兄,懂了。
这是当了枪,为人作嫁衣。
之前明明约定好,狐狸美人到手,三人一起享用。
风波子原本就打算一人儿独吞,没想到那哥儿俩却也一路货色,这没过河就要拆桥,双双翻脸反咬一口:“很好。”
明白人不必多说,风波子淡然一笑:“很好。”
说话勃然大怒,已然动了杀机。
然则不动声色:“吕应松,你有种。”
吕大捕头嗤之以鼻:“哈!哈哈!哈哈哈!”
“吕应德——”
吕应德保持微笑:“风兄,大家有话好说,何必撕破脸皮?”
二狈还是比较含蓄,不过也是一个意思——
一般!不鸟!!
这可就奇了怪了,风波子何许人也?
昆仑传人,神仙之流,仙剑知机祭出,弹指血流成河——
当知生杀大权,执于谁人之手!
“张天师。”
知机将出、未出:“张天师?”
风波子面色一变:“张天师?”
吕应松眉飞色舞,得意大笑:“不错,正是我天朝国师,张天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风波子蹙眉,目光闪烁。
彼时之天下,举凡世间修行人,无人不识张天师。
张天师,名骛字公宣,号称龙虎山张道陵之后,以神通大能广传于世,大殷皇朝奉为国师,世人皆称张天师。
张天师道法通神,尤擅符咒丹鼎之术,修为近至地仙之境,随时可以白日飞升。
威名广传天下,人人以为神圣。
当然世人皆愚,传言未必可信,但风波子不同。
因为提到张天师,就必然会要说到——
昆仑一祖师,有名玄机子,寿逾三千载,仙剑参九天。
人名玄机,宫名玄机,剑名玄机。
修行界有云:北玄机,南天师。
昆仑祖师玄机子如同张骛张天师一般,二者同样神通广大同样无人不知,二人一南一北声名并驾齐驱——
当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二人也曾交手,是在很久以前。
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张天师便就是大狼二狈的后手儿,或说杀手锏,也是敢于不鸟风波子的真正底气:“铮!”
不料一声龙吟剑出鞘:“又如何!”
小觑昆仑剑仙,真真取死之道,瞬间一道白光匹练也似横空出世:“咻——”
众人眼前一花,仙剑悬于当空,淡而眩目直若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