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山见妹妹终于安心在学堂上学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也就可以放心地跟随父亲和叔叔打鱼养家糊口了,可这时一个消息传来,打破了他原本平静的心。
那天捕鱼回到家后,见妹妹还没有到家,他不放心,因为自打大妹子从南京回来后,总会人会上门提亲,而且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盯着妹妹,因此他不放心,每天一大早出湖前先把妹妹送到学堂,回来后只要有空就去去镇上接妹妹。刚到镇上,就见许多人围着一张布告在看,他也挤上去看个究竟。
虽然雨山也上过几天私塾,但这么多年其实早就忘光了,他着急地问:“这上面写的啥?给大伙说说。”
前排一个识字的人小声读了出来,意思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发布公告,动员沿岸渔民有渔船的、或者会摇橹、掌舵的船夫报名参加渡江船运大队,随解放军一起渡江。
雨山听明白了,这是解放军要征召渔船和船夫一起打过长江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要送命的,不去。
来到学堂,正赶上又来接她,就娇声责怪道:“哎呀哥,你老是不放心我。”
雨山对后面的郭泰鞠躬道:“先生好。”,说完又对妹妹解释说:“现在到处乱,眼看大军就要打过来了,你一个大姑娘的,爹娘不放心的,我正好打鱼刚回来,就来接你回家。”
这么一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本来她也没有什么意见,从小到大对哥哥一直是很敬重的,他那么辛苦的一回来就来接自己,真让哥哥费心了,因此心里暖洋洋的。
雨山忽然想起了刚才听到的布告,就对郭泰说:“先生,你弟弟可能快要回来啦。”
“你说什么?”郭泰一下子提高了嗓门,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雨山见郭泰如此激动,一楞。
郭要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抱歉地对兄妹俩说:“对不起,我弟弟走了四五年了,我爹娘和全家都很牵挂他,你从哪里来的消息啊?”
雨山就把刚才在外面听到的情况告诉了郭泰,只见郭泰一反平时温文尔雅的举止,左手提着长袍一溜烟冲出了大门。雨山和雨花一见也忙跟上。
布告栏旁,郭泰用手指推了推眼镜,逐字逐句地仔细读着解放军的公告,脸上的神情显得十分激动,当他转过身来时,竟然已是泪流满面,他嘴唇颤动着楠楠说:“三弟呀,你可算有消息了,要是你真的就在江对岸,爹娘还不知该有多高兴啊。”,说完拔腿就要跑,忽然想起了身边的雨山兄妹,忙擦了擦眼泪说:“对不起,光想着我弟弟了,把你俩给忘了。我要回去,把这消息告诉家里,我们一直盼望弟弟早日平安回家。”
雨山和雨花第一次看到先生如此真切的表情,雨花也已是泪眼婆娑了,他们能够感受到先生思念弟弟的迫切心情,深深的为他们的兄弟情义所感动。
雨山有些不解地问:“先生,当年郭平大哥为什么要参加解放军啊?村里其他和他一起参军的不都回来了吗?为什么他一直没有消息呢?”
郭泰深情地说:“我三弟是陈毅身边的警卫战士,是部队经过严格挑选的,当年他参军还是受了我的影响,我退伍就是为了让他在部队好好干,我相信三弟一定是个好样的。”
雨山自言自语道:“那要这么说,我应该报名参加渡江船运队,迎接郭平大哥他们过江。”
这回轮到郭泰和妹妹雨花惊讶了:“你说什么?你要参加船运大队随大军渡江?”
雨山回过神来,对郭泰挥手说:“先生,你快回去把这消息告诉家里吧,我随便说说的。”
回到家里后,雨山脑海里一直想着郭泰先生读完解放军公告后激动的神情,回味着自己说的参加渡江船运大队的事情,他要好好想一想,毕竟这不是闹着玩的,太危险了,这一晚,雨山第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趁着还没有出湖的间歇,雨山一口气跑到了郭庄村,找到了郭泰。
郭泰对雨山突然找上门感到很惊讶,他马上想到了昨天雨山说的要参加渡江船运队的想法,就拉着雨山在河边坐下。
郭泰对雨山说:“当年三弟要参军前也是和我一起坐在这里聊天,是我说服了爹娘让他参军的。”
雨山还是不解地问:“可是先生,你们村里不是也有几个和郭平大哥一起当兵的都回来了,为什么他一直没有消息?”
郭泰眺望着远方缓缓地说:“他们都是负伤或掉队后和部队失去联系后回来的,我也问过他们,都是说我三弟没有受伤,这说明他好好的,照目前这形势来看,没准就像你说的那样,他就在江对岸准备渡江呢。”
雨山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说:“先生,我想参加渡江船运队,送大军过江,说不定还真能见到郭平大哥呢,你说我行吗?他们会要我吗?”
郭泰高兴地拍着雨山的肩说:“好啊,谁说不要你?我陪你去报名。”,稍顿他又担忧地问:“可你家里会同意你去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很危险的,万一家里不同意你去怎么办?你可想好了。”
雨山想也没想说:“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想好了,我一定要去,谁也拦不住我。”
郭泰起身说:“好吧,趁现在还没有开学,我陪你去报名。”
雨山报名参加渡江船运队的消息传到了家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雨山爹娘是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可雨山的倔脾气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