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铺倒是神色沉静,有条不紊地将在王离军营之中的事情一应都是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道:“以晚生所观,南军之中,王离一家独大对大军掌控之能力颇为强悍。军中嫡系,约莫有十四万之巨。而且胡亥赋予其临机决断之权,除了沈舍,席品、廖柯这三人无法处置之外。如柳毅此等裨将,皆可临阵斩杀。故而,除非咸阳动荡,不然王离此次北伐,将是毫无制肘之局!”
“他王离倒是好福气!”纪机眼中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道:“若是晋阳行在的那位能不对长城军团旧将如此猜忌……呵呵……你继续说,我那老兄弟在‘敌营’过得如何啊?”
听了前半句,孙铺心中一揪,看着纪机神情紧张。
见此,纪机没有在说下去而是轻笑了一声不再提起。
孙铺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道:“王帅对涉间将军愿意归降十分欢喜,而席品将军队涉间将军也颇为照顾,还严惩了几个意图羞辱涉间将军的校尉。故而,涉间将军在南军还算过得去。而且,对老爷的提议,涉间将军神色动容,最后晚生几番交涉,答应了下来。而且,晚生还得了重要消息……”
“哦?”纪机神情一动,又道:“他涉间能代为内援自然极好。不然,我还真担心最后叫那王离给坑了。你且说,此次从涉间嘴里得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这第一嘛……”孙铺斟酌了一下,道:“那孙甘未死,而且南军散尽探马侦骑,也未有找到孙甘所部骑军三千余人的踪迹!”
“竟然……”纪机猛然站起,神情极是惊讶:“那孙甘不是早就战死了吗?三千骑军,不是王离那没有马镫马鞍马蹄铁的骑军,而是扶苏的精锐骑卒啊。三千人漏在了后方,他王离不怕粮道有危吗?”
“听涉间将军所言,王离为了防范这股游骑,已经将固原的守军调到了肤施、榆中一线,保卫粮道!”孙铺接下的话安住了纪机的心思。
纪机点点头,道:“如此,那还差不多。孙甘不过一小卒罢了,而今冰天雪冻,兵马调拨都是不易。更何况还要打一场二十万人规模的战役。那孙甘在榆中周遭无所依托,四处皆敌的情况下,先想着别被冻死。只是如此,那王离所定之志向,应当是在九原了!”
阿嚏……
听着军中四处都是这般的声音,孙甘神色凝重,坚硬得好些一块寒铁一般。
“校尉,这四处都是找过了。山林之中猛兽藏匿,而且那王离的狗腿子日夜不停搜索,卑职不敢深入村舍,最后只寻了这一百石米面。”说话之人神情潦倒,身上衣甲破旧不堪,脸上一块血污凝结,看起来刚刚伤愈不久。此人,正是孙甘的部将,军侯缇迹,奉命外出寻找粮草。
“再杀一百匹战马!”孙甘声音干涩,好似从石头里面挤出来的话语一般。
听着众人眼中,却是齐齐无言。这支好似叫花子一般的军队,正是从榆中城突围出来的孙甘所部骑卒。作为骑军,战马便是军士的第二生命。而今局势艰难,几乎费尽所有才找了一百石的军粮,但这只够解决军中一两日的所需。
而且,眼下天寒地冻。失去后勤补给的这支军队在茫茫荒野之中,若是再寻不到补给,就只能冻死饿死。便是铁了心肠杀马,又有多少战马可杀?
孙甘神情苦涩,忽然听闻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