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面若桃花的妃子名作杨柳,只见杨柳抿着嘴唇,看着远去的彭城高墙,道:“离开了彭城,恐怕我们便会死了,也没人能够注意到了。”
熊心愕然:“爱妃怎么如此说?”
“看着这些个护卫,他们若是……若是……”杨柳说着,忽然啜泣起来,扑在熊心身上,一个劲地哭。
听此,熊心连忙安慰,宽慰杨柳道:“何必如此,到时候在长沙郡,有汉王庇护,谁敢冒犯?”
“臣妾担心的,就是离开了项羽的地方,他才可以放手将我们杀了,抛尸荒野,最后栽赃到汉王身上啊!”杨柳登时又是大哭。
听到此处,熊心身子猛然一僵。缓缓将杨柳扶起,正色杨柳的美艳面容,神色严肃,道:“这些,究竟是谁与你说的?”
“王上……”杨柳娇嗔一声:“这些,当然是臣妾的心里话。”
“我问你……”熊心捏着杨柳柔弱的肩膀,冷声道:“是谁教你说的?”
“王上……哎呀……”杨柳一声痛呼,双眼含泪地看着熊心,却是不敢吐露真言。见此,熊心眼中暴戾一起。刚要逼供,却听得马车内进来一人,身子猛然一僵。
“欺负一个弱女子,熊心你若只有这些本事,那未免也太过幸运,叫天子垂青了!”一名身材不高不矮,容貌普通,声音醇厚的中年男子入了马车,丝毫没有半点张扬的气势。
但自从这一任进了马车,熊心却骤然之间身子猛然发紧,喉咙一阵干涩,道:“你是谁?”
“救你的人!”
“我说身份!!!”
“这很重要吗?”
“我乃是义帝,加你回答,难道你不怕我命人将你乱刀杀死在此?”
“如此境地,你有这本事吗?”
……
“我可以获得什么?”熊心的声音越发干涩,但这一瞬间,看向来者细细眯起的眼睛却是发亮无比。
石姜听此,眼中笑意划过:“自由,和生命。一个普通人的机会!”
“我还有她!”熊心双眼猛然一亮,用手指着杨柳。
杨柳却是眼带厌恶拍开熊心伸过来的手,平静地朝着石姜一礼,安静地蹲在墙角抱膝。
“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这天下,除了大秦,谁还能让你活下来?”石姜的语调从容不迫,根本没有给熊心让步的余地。
听此,熊心惨笑一声,咯咯笑着,好不渗人,道:“恐怕,为了让我活着离开彭城,你们秦人废得力气绝不少!罢了,我同意,你们要我做什么?”
石姜嘴角弧度勾起:“很简单……”
郢城。
在彭城得了受封,不过一次性分封了那么多诸侯,项羽也没心思连着搞那么多登基庆典。于是发还叫人自己举办。在故楚王都郢城举办的此次登基大典一结束,刘邦便正式履任,由武安侯成为汉王。
热热闹闹一次庆典,皆大欢喜之下。谁也不知道,多了一位观礼嘉宾的典礼让刘邦、张良、樊哙等知情者是如何别扭。
这位观礼者名作蒯彻,大秦高级军官,言辞犀利,思维灵敏的大秦第一外交官。此次自告奋勇,独力揽下刘邦这个对象的蒯彻便装来到郢城,在特科同僚的帮助之下,甩掉了追踪者,见到了移驾郢城的特科负责人。
验明正身,特科的负责人便去了后院的鸽舍,很快便拿出了一枚蜡丸给了蒯彻。
得知确切消息的蒯彻迅速要求面见刘邦,对此,刘邦心中的感觉竟是下意识松了口气。自从那天传来蒙毅转任首相,并且负责南疆军政的消息之后,蒯彻便如神兵突降一般,来到了郢城。
见到蒯彻的第一瞬间,樊哙便彻底石化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大秦的邯郸行营军最高长官,秦国有数的军方大将,竟是如此轻易地就到了敌人的地盘里来。
虽说樊哙也知道,特科在荆楚的力量不弱,而特科的赫赫凶名便是无数战场之上,被一次次验证。尽管如此,但眼下忽然发现如此一个货真价实的秦军高级将领走到了面前,好似生杀由我,樊哙直觉一阵梦幻的不真实感。
“你竟然……来了此处!”樊哙的惊疑毫不掩饰。
蒯彻却表现得十分镇定,道:“只是转转,看一下荆楚风光罢了。怎么,樊哙将军不欢迎?”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须知,三川一战,咬牙且此恨不得将扶苏生吞活剥的大有人在。你这个扶苏的亲信,杀了可是一桩天大的功劳!”樊哙连声质问。
蒯彻淡然道:“咬牙且此,对我大秦如此仇恨。却一点动作全无,如此而言,不过只是一群怯懦的匹夫罢了。至于杀我,你们敢吗?”
樊哙为之愕然,蒯彻此来的目的,显然不单单是为了游山玩水的。要是游山玩水,大秦腹地,哪出蒯彻去不得,偏生要跑到敌占区来游山玩水。这显然是一个托词,而这托词之后,定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若是真这么草率将蒯彻诛杀了,到时候不光要面对大秦的滔天怒火,同样,也极可能错过一个对汉王有利的机会!一念及此,最终樊哙还是小心翼翼,将蒯彻送到了刘邦府上,于是,这才有了樊哙冒失闯入屋内,打断刘邦和张良谈话的情况。
见了当时还只是武安侯的刘邦,蒯彻一点也未有怯场。侃侃而谈,天南地北,五湖四海无所不谈,无所不触及。一边的张良,也是不是插话,本来打算是融洽气氛,却想不到掌握谈话节奏和气氛之上,蒯彻就是此道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