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冷不丁地这么一打岔,杨凤珠和蓝莺菲面面相觑,随即还当真应了一声就起身出去了。
她们知道,接下来的话题恐怕不是他们应该听的了。
两人一走,公孙齐和公孙易都齐齐呼了一口气。
然而接着,公孙秋彦却又对着公孙易道:“易儿,你也先出去吧,我们有些问题想问你大哥。”
“嗯?”
公孙易有一瞬间的不明所以,然而看到公孙秋彦一脸沉寂之后却又将疑问按下,老实起身应道:“是!父亲!儿子告退!”
有些事,还不是自己能够知道的。
“嗯。”
这边,芙晔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道:“夏清、秋婉、冬雪,你们三个也退下吧!将六小姐带去偏厅等待用膳。”
“奴婢遵命!”
“彭源、曹叡,你们两个去门口守着,没有接到命令前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属下遵命!”
待该离开的人都离开,正厅中的氛围顿时沉闷下来。
还是公孙秋彦率先开口,他此时眉头皱得不能再皱,沉声道:“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欠你家门主一顿训责?什么时候?”
公孙齐回来之时他并不在场,可之后公孙朗月却是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他。
那么严重的失误,自请责惩以求心安无可厚非。
可这世间那个父亲不爱子?
眼看这时间将至,他也难免有些难受,总觉得不了解一下心里会更加不安。
公孙齐呼吸一窒,完全没想到他会问得如此直接,有心隐瞒也没有办法了。
闭了闭眼,他只得轻声应道:“明日。”
“……”
公孙秋彦霎时双拳紧握,脸色发白。
居然,这么快?!
公孙齐见状赶忙安慰道:“父亲,您别担心,儿子”
“那么,以你们玄烟门的门规来看,你的结局如何?”
“……”
公孙秋彦隐忍着问出声,却迟迟得不到回应,他不禁抬头紧盯着公孙齐,皱眉喝道:“据实说!”
公孙齐几经转舌,最终也只得再次闭眼:“养伤半年。”
“什么?!”公孙秋彦骤然起身,瞪眼道,“这不是要往死里折腾?!”
公孙朗月也吃惊得睁大了眼睛。
需要养伤半年,那当时不就只剩一口气?
寻常犯法自首还可以得到宽大处理呢,这江湖门派,原来竟是这么狠的吗?
原谅他并不了解,因为过去缨颜将门堂交给公孙齐,就根本没有怎么管过,所以公孙齐根本就没有被惩戒过。这么乍然来一场,他们自然就感觉难以接受。
公孙秋彦急得在原地打转,突然他看向怀楚,焦急道:“公子,你不是认识那位缨门主吗?能不能劳烦你给齐儿求求情?”
之前那缨门主就应公子和誉王殿下的邀请来帮了大忙吗?想来他也不是个大恶之人,那么求求情的话应该可以从轻发落的吧?
“我”
“父亲!您不要为难公子了!这本就是儿子应得的!”
公孙齐直接打断了怀楚的应答,声音都有些颤抖,“您不明白!当时那么多弟兄,为了保护我和玄三心甘情愿地倒在敌人的围攻之下……儿子几经梦回,当真是愧疚得连自杀的心都有了!儿子真的没法逃避,也逃避不了良心的谴责啊!”
若不是有雅儿的大婚,他早就撑不住了。
见公孙秋彦被他说得有些愣神,他又继续苦笑着劝慰道,“您放心!门主恩宽,是不会要儿子的命的。行刑之人也很有分寸,儿子只会肉痛不会被伤根底的。儿子早已和祖父大人商量过了,为免大家难过会暂到别院养伤。”
“这”
闻此,公孙秋彦转头向公孙烈看去,果然见他除了叹气并无太大情绪波澜。
原来父亲大人早就知道会如此?
他凄然地开口道:“父亲大人?”
公孙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秋彦,江湖事,江湖了。我们当初既然承认了齐儿的身份,那就应该做好类似的准备。更何况,即便是在朝堂之上,因决策失误而导致重大伤亡之时,结局也不见得好的了哪里去啊!”
公孙秋彦还是不可置信:“难道,难道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不是做不了,是不能做。”公孙烈摇头道,“我们可以做的,就只有瞒住凤珠他们,再好好照顾齐儿而已。”
“……”
公孙烈的话,在公孙秋彦的眼中还是有绝对的权威的。他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公孙秋彦也只好强迫自己接受了。
他恍恍惚惚地退到了椅子旁边,然后颓然地坐了下去,公孙朗月也只好无声地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是商人,也算半个江湖人,自然明白什么叫江湖规矩。
说实话,齐儿那次失误,若是一般门派他早已没有命在,如今这般确实算那门主开恩了。
公孙齐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心中也不期然感到有些悲怆。
明明已经接受了,为何现在又开始不安起来?
整个正厅又变得沉闷起来。
而这时,怀楚才终于开口了:“公孙大人大可放心,大公子强烈的责任感令人佩服,我们也不会让他有事的。我们早已叮嘱过缨门主,他会亲自旁观以防不测。另外,领责之后他会直接将大公子送至公主府,由我们亲自照顾,不会躺半年的。”
公孙秋彦陡然转头道:“当真?”
“当真!”怀楚点了点头,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