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鄩轻轻点头道:“看来,众人都看见的事,必定是事实了!”
戴夫人立刻点头:“那是自然,茂儿平日何曾对将军撒过谎……啊!”话才说了一半,戴夫人蓦然瞠大双眼,睁睁看着刘鄩突然抬手,竟将刘茂再次推进了莲池中,吓得不由惊声大叫起来。
刘茂对刘鄩这一举完全措不及防,还没回过神来,只一个趔趄整个人就栽进了莲池中。
周围的一众家仆皆惊讶地张着嘴,连跪在地上的王蓁也瞪圆了一双美眸,只见刘茂在水里手脚并用,一通乱扑腾间已喝了好几口泥水,转脸再看立在眼前的刘鄩,波澜不惊面无表情。
刘茂好容易稳住身子,从齐腹深的池中站起来,冲着刘鄩怨叫道:“爹,您为何又将孩儿推入水中,还嫌孩儿方才被人欺负的不够惨么!”
刘鄩并不理会他,转而对跪在地上的王蓁道:“蓁儿你起来。”
王蓁依言揉着酸痛的膝盖缓缓站起身,脚下还没站稳当,就听刘鄩吩咐:“你去将茂儿再溺一次水,给我看看。”
王蓁一对美丽的眸子瞬间瞠的更大,不敢置信地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头,目光一转不转地望着刘鄩:“将军……我……这……不合适吧?”
刘鄩却一脸肃然淡定:“我让你去你就去!”
王蓁暗暗吞了吞口水,提起裙摆向着莲池边走,绣鞋刚踩在池边,还没来得及向水中迈步时,刘鄩喊了声:“停!你就站在这儿,将他溺入水中!”
王蓁一双玲珑秀气的耦合色绣鞋,踩在池边湿滑的鹅卵石上,俏脸颇感为难地回脸看看刘鄩,又看看池中的刘茂,踌躇间再次吞了吞口水,小声道:“将军,我探不着他的人,如何将其溺水啊?”
刘鄩冷哼一声,回头看了眼面已变色的戴夫人,对众人道:“你们都看见了,蓁儿一身衣裳干净清爽,敢问这样滴水不沾的情况下,是如何将少爷溺入水中的?
再者,茂儿与蓁儿虽年纪相仿,可身材却相差颇多,茂儿堂堂七尺男子,倘若当真被蓁儿推入水中,我看这身子骨却也着实该好生锤炼了!”
众家奴见此情景,心知此事必隐瞒不得了,只因碍着戴夫人的颜面,众人皆垂目不敢应声,唯陌陌一人蹭蹭蹭跑至刘鄩身前,躬身行礼时憋不住笑道:“将军果然明察秋毫,王夫人着实冤枉!”
刘鄩看了眼陌陌,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将军……”
“陌陌!还不快退下,将军面前岂有你开口的份!”
被王蓁一声喝止,陌陌转回头看后那张神色微厉的玉颜,十分憋屈地瘪了瘪嘴角,似还想再说什么。
王蓁却向前一步,拉住陌陌的手臂将其扯到自己身后,走至近前,向刘鄩浅浅福了一福,牵出一朵干净的笑靥:“原也没甚大不了的事,我清晨出门时正瞧见茂儿在水边吃鸡,因他恰背对着我蹲在池边上,我见他吃的正香,便生出戏弄的念头,原只想推他个措不及防唬他一跳,谁知一时手没轻重,竟真将他推进了池里。”
说至此,王蓁低垂了一弯新月眉睫,显出几分不好意思,小声道:“将军知我素日贪耍,今日玩的着实有些过,戴夫人一时舐犊心切,此时就算掀过了,将军也莫再责谁的过了吧。”
王蓁说完,只觉背后有只小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将那小手一把甩开,悄悄回头瞪了陌陌一眼。
陌陌接到王蓁充满警告的眼神,虽满心不甘,却也只得再次憋屈地垂下脸。
刘鄩听完王蓁这一番说辞,默了片刻,沉声道:“既然事已说开,蓁儿也并非故意,夫人就担待些吧!”
一旁的戴夫人原本紧张地脸色煞白,听王蓁自圆了说辞,又见刘鄩并不打算再究此事,神经方才松缓下来,已顾不得理会旁的,先赶着命家仆将刘茂从水中捞上来。
刘鄩看了眼正打算偷溜的王蓁,低声道:“蓁儿随我去书房。”
才挪出没几步的王蓁听见这话,无奈地朝身侧的陌陌吐了吐舌头,乖乖跟在刘鄩身后。
正当刘鄩带着王蓁欲离开时,才被家仆捞上来的刘茂却突然大声嚷道:“爹,姨娘私藏了李公子的玉,孩儿听她亲口说的!”
刘茂此言一出,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王蓁一张俏脸瞬间涨地通红,紧张地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刘鄩。
刘鄩却仍一脸平静,只顿了顿脚步,头也没回道:“知道了,这件事我自会问清楚!”说完,仍脚步未停地向书房行去。
行至书房门前,一直跟随在刘鄩身侧的子尤低声道:“将军与夫人有话说,卑职暂在门外等候。”
刘鄩没说话,推门向内行,王蓁心虚地与陌陌对视一眼。
陌陌自然也是不敢进去的,当着子尤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得以手用力握了握王蓁的手,眼中的意思分明:甭管将军问啥,夫人您可得挺住了啊!
王蓁苦着一张娇俏的小脸,依依不舍地松开陌陌的手,蔫头耷脑跟进书房内。
轻轻带上房门,王蓁垂着脸站在门边,完全没了往日的波俏,前额垂下来的刘海将眉睫遮挡的严严实实,刘鄩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见她这样,刘鄩不禁笑了,轻轻敲了敲桌面道:“怎么?连茶都不给义父倒了?”
王蓁仍低垂着脸,慢吞吞挪到书桌前,拎起提梁壶向不远处的红泥小炉走去,将滚水缓缓注入酱色茶盏内,用茶刷认真搅动漂浮在上面那一层细细的茶沫。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