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仙领了锦觅往前走不多久,便上了个唤作“万春楼”的所在,迎面便是一股骇人的脂粉味,一个上了些年岁抹得花红柳绿的女子一手一个的挽住了锦觅和土地仙,“哟,瞧瞧这二位俊俏公子,快请进快请进!不知二位可有相熟的姑娘?”
土地仙尚且晕着酒,将方才赢的那满满一布褡裢的黄白之物随手往桌上一撂,灌了口茶水道:“且把你们这儿的头牌都叫来。”
那女子眼光在那布褡裢敞着的一角瞟了一遭,立马直了,尖着个嗓门往楼上喊道:“牡丹!月桂!有贵客!”
如一个闷雷直劈天灵盖,锦觅直了直眼,牡丹长芳主?!拽了小土地便夺门而出,一气狂奔,不知跑了多远,见无人追来,这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陵光公子这是做甚?”小土地满脸不解,不待锦觅开口,又一拍后脑勺,恍然大悟道:“小仙疏忽,小仙疏忽,小仙竟忘了陵光公子的喜欢,理当自罚!”
这回该轮着锦觅懵了,她有甚喜好?
小土地不由分说领了锦觅拍门入了个叫作“南楼小馆”的地方,门口小园载菊种桃,别样雅致,再往里走,却见这馆中两两相抱相拥的无不是男子与男子。锦觅顿时明白,原来这是个断袖集中双修之处。
说到这双修,锦觅倒想起,下凡前,月下仙人给她的那些灵修书册她还未来得及研读便落在了璇玑宫,委实可惜了,如今在此处正好可以讨教一番。
锦觅正想着,便见土地仙甚豪迈地掷了几个黄澄澄的东西,而后一个衣着花哨的白嫩男子就向锦觅偎了过来。
“这个小倌,陵光公子看看可还满意?”土地仙乐呵呵地眯缝着眼,舌头打着结,想来余醉未醒。
锦觅干干咽了口唾沫,道:“满意,很满意!”说着便被那小倌带进了一个房间。
两人刚一落座,锦觅便开门见山道:“你可知那双修之事当如何?”
那小倌捂嘴一笑,娇嗔道:“公子这是何意,莫不是担心人家服侍不周吗?”
锦觅赶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在下是诚信请教。”
那小倌一愣,不由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俊俏的公子,见他年纪尚小,忍不住多问一句:“不知公子是问男女之间,还是……”
“男女之间!”锦觅赶忙打断道,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还是一副男儿装扮。见那小倌闻言更加狐疑地盯着自己,锦觅只好解释道:“是这样的,在下有一位朋友,欲答谢救命之恩,却不知这以身相许当如何,如今在此处,我便顺道替她请教一番。”
那小倌一听,娇笑道:“公子,你算找对人了,放心,保证教会你。”说着便凑到锦觅耳边:“若是女子,你要对他,这样……这样……然后这样……”
“高手啊,受教了受教了,只是,这再然后呢?”锦觅认真的请教起来。
“然后?!诶呀,这可怎说得出口。”小倌双手掩面,一脸娇羞,起身从枕头下拿出一本书册递与锦觅道:“公子,你既诚心请教,这本天香图册便赠与你,你可转交与你那朋友,让她好生研读。还有,不知我方才所教,公子可学会了?到时,莫忘了一并教与你那朋友。”
“学会了,学会了,你看是否是如此。”说着,锦觅便色眯眯的挑起了那小倌的下巴,“美人,让爷好好疼疼你!”
那小倌配合地抬起头,眼光却直愣愣往锦觅身后飚去,且羡且慕且惊且艳。
“觅儿,你在干什么?”一道清雅震惊的声音自室内响起,锦觅应声回头,只见润玉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室内,一张不染尘埃的俊脸竟挂上了连锦觅都不曾见到过的震惊与恼怒。
润玉阴沉着脸,广袖一拂,那小倌便昏睡了过去,“觅儿,是谁带你来这污秽之地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愠怒。
锦觅却好似完全没有听到润玉这恼怒的问话,欢快的跑了过来,抬手便搂住了润玉的腰身,“小鱼仙倌,你可算回来了!”她只觉得好久不见,真的好想他。
润玉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怔的有些不知所措,双臂不置可否的环在半空,迎着这夹杂着微微酒气的淡淡花香,再大的怒火也瞬间熄灭,只柔柔的化作一句:“觅儿,我们回去吧。”
一个闪身,两人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