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骆峥身上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戾气。
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手伸到他身边来,就要做好被整锅端的准备。
陈大老爷的葬礼办的很风光,葬的是生前就挑好的穴。陈大老爷生前的想头,死后陈家都给置办齐全了。
好像闹丧过后,一切都已经过去一样。除了陈家人还在服丧期间,身上带着黑纱,镇上并没有什么变化。苏微晴偶尔会想起那个胖胖的笑眯眯的陈大老爷,逢年过节总会亲自拎着东西过来拜访。
要送小辰去南疆,苏微晴居然有一丝轻松感。至少到了南疆,有了骆峥的阻挠,天高皇帝远的,小辰不至于被新皇洗脑的更严重。
独立于京城之外,即便不能想清楚想明白,至少也不会被新皇屡次三番的利用。
“娘,我会好好干,不会让你担心的。”
“少和京城这边通信吧,在南疆好好照顾自己,遇到困难可以和大金商量商量。缺什么就和马帮的人说,铁轶今年怕是都闲不下来,马帮那边给你安排了新的人。”苏微晴有点儿不舍,还是多叮嘱了一番,她怕小辰不爱听,没有讲什么道理。
“娘,我知了。”小辰苦涩的笑了笑,他知道的,不会被片面的蒙蔽,陈七的结果还不够惨吗?陈大老爷直接被气的去了。
苏微晴也不知道小辰是真知晓了还是假知晓了,临行时刻,她舍不得说什么重话,拍了拍小辰的肩膀,送走了他。
再见陈七的时候,已经是陈大老爷丧事过后的两个月后。开春了,家家户户都开始春耕大忙,苏微晴手头的庄子多,要安排的事情也多,她瞧着骆峥成天就像个吃干饭的一般在院子里晃荡。干脆一股脑的把事情扔给了他。
还找了个非常充分的由头。
“兵屯之策好用吧,但是你手头能用的人少啊。不如在这边儿多锻炼锻炼,到时候送到军营去,直接就能走马上任多好。”
歪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还不许人反驳。骆峥没有办法,把自己的人安排去负责苏微晴各个庄子的春耕事务去了……
消瘦,冷静,淡漠,薄唇紧抿的陈七,便是到了苏宅也没有半分笑意。往日欢脱的性子荡然无存,这一场丧事仿佛成了他的成年礼。好像一瞬间,陈七就长大了。
“婶婶,玉尧从我口中套走了那么多情报,不知道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你。我想单独负责此事,但凡有心怀不轨刻意陷害的事情,我想动手处理掉。”
陈七忽然就想明白了,他透露出去的东西真不是什么小事儿。婶婶没有怪他,不是因为不怪他,而是因为怪他没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想,与其追究责任,不如积极应对。
“并不是多大的事情,有骆峥在他们不敢动手。你也别太在意了,以后多长长记性。美人如蛇蝎,背后的面目谁也不知道。”陈七在女人身上的亏吃的有点儿多,苏微晴希望他这次是真的长记了。
“婶婶京城的房产,庄子这些,我相信有叔叔在,没什么人敢动。但是婶婶囤积的粮食就不同了,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西北军的军粮已经从韩家那儿买了。虎林军,远征军的军粮却没有半分着落。婶婶我怀疑对方是想对这批粮食下手。”
“我知道。”
肉食是试探,后面的粮食才是重点。所以在对方动口之前,她就已经把粮食转运出去了。
“这些粮食本来就是给骆峥备下的,也就是今年了。等到了明年,虎林军,远征军,自己种出来的粮食就足够他们消耗。便不会有粮草不足的后顾之忧了。”
接连两年的风调雨顺,大周并不缺粮。若是新皇还死盯着她不放。骆峥也不是吃素的,抗旨不尊只是小意思,新皇敢逼,骆峥就敢闹。反正谁也奈何不了他。
这些粮食都是叔叔的?所以他这不是泄漏婶婶的家底,这是泄露叔叔的军情!怪不得,爹会气的那么狠,在爹面前,大人是比天还要重的人物。
“婶婶,我真是闯了大祸了。”陈七低下头,声音低低的,非常难过。
“别自责,换个说法。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呢。你和玉尧谈过吗?”
提起玉尧,陈七脸都气红了。他爹去世,玉尧连面儿都没露,他找上门去,玉尧非但翻脸不认人,还把骆叔叔抬出来压他。
明明处心积虑探取情报出卖骆叔叔的就是玉尧她自己!
陈七这表情,不难猜。肯定是失心又**了,被玉尧耍的团团转。
“唉,以后长点儿记性吧。”苏微晴没忍心在他伤口上撒盐。
他会的,陈七非常惭愧,低下头忏悔。
“这些粮食,六公主真的会下手吗?”苏微晴琢磨不定,她不知道骆峥的应对之策,她也不太懂这些政治上的东西。
朝廷上风平浪静,苏微晴以为肉食的事情过去后,新皇可能会收敛一点儿。谁知道,陈七回来给她带了个有点儿无语的情报。
“捐官?”
陈七点头,明祥楼原本只是个单纯吃饭的地方。一个菜式新鲜多样口感丰富的酒楼。可陈七不知道是怎么了,回去之后,在明祥楼做了些变革。从前京城最富盛名的酒楼,就变成了收集情报的地方。
捐官的事儿,就是从一个宦官的口中透露出来的,说是新皇一个主意。为的是平定西边儿的动乱。
西域是干旱沙漠地带,那边儿的民风强悍,土地贫瘠。种出来的粮食很少,主要靠与异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