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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跪在地上,俯首谨慎, 小心翼翼地讲述嫪毐的来历,“这厮本是街头一混混, 后凭其……材出众, 以杂艺使太后听闻, 召入宫中。”这太监说得磕磕绊绊的, 冒了一脑门大汗,话一说完,便把额头贴在地上, 恨不得地上有道裂缝可以钻下去。
饶是这番话已经矫饰许多, 秦王还是听得怒火狂燃。
宫中姬妾不知凡几, 秦王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司机了。太监说的小心,他却能够解尽其中未尽之言, 心知所谓“材”必定是那嫪毐身下淫物,所谓“杂艺”定然是淫技。
云裳听这二人把话说的云蒸雾罩地, 也不及时让系统翻译,毕竟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笑场。有多年围观经验, 云裳便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 她柔柔顺顺地坐在秦王身侧, 一双漂亮清澈的大眼睛注视着秦王, 眼睛里面仿佛闪现着崇拜的光芒,像是看着这世间最伟大的人。
秦王从前觉得云裳面容极美,艳光极盛不好轻易观其面容,免得心神动荡露了丑态。但是现在,她专注的看着自己,眼睛片刻不离,一眨不眨,眸光清湛湛地,真心实意的为他担忧。
这一番真情实意,真是让人感动。
“叮——”
“当前用户好53。”
云裳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一下,与他同仇敌忾,“这等小人真是死有余辜。”
信任和肯定的态度在她的眼神中表露无疑,秦王脸色渐渐缓和了些,他拍拍云裳的肩膀,“此事孤会处置,美人不妨先回去,改日再一起用茶。”
看不了热闹的云裳觉得很遗憾,但也明白秦王不想让人看笑话,一国之君嘛,他说让走自己就得走。
云裳恋恋不舍的站起来,她动作缓慢,身柔骨软,视线缠在秦王身上,一番柔情蜜意,自然展露。
秦王冷着脸,不动如山,云裳终于慢腾腾地挪到了门前,太监很有眼色,已经准备开门。
此时,门却被人猛地从外面打开,阳光猛地洒进来,刺得云裳眼睛一眯,一个穿着紫金色的女子站在明亮的光线里面,纤腰丰胸,很是美艳。
心里一惊猜出是谁了,云裳退到一旁,既然见了秦王生母,也就没有见而不拜错身而过的道理。
她退到一侧,对气势汹汹进来的赵太后,垂头行礼道:“妾身罗氏,见过太后。”
和罗云裳这种弱质纤纤、白嫩精美的美丽不同,太后赵姬是另一种美人,腰腿纤细,胸部丰满,皮肤细腻,嘴唇丰满,发色乌黑,天生带着一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柔美肉感,此时她面带怒气柳眉倒竖,让人不觉得威风,反而是香艳绮丽。
不像个有秦王这么大儿子的女人,而像是那种性感妩媚的shú_nǚ辣妈。
“呵,你就是那罗美人!”赵太后打量着云裳,面带冷笑。
她向来自信美色,要不然也不会从一个舞姬做到太子正妻,如今又是一国太后,笃定世间女子无人可出其左右。云裳顺从地行礼,赵太后只见女子身子窈窕,注意到她的穿衣品级,一下子就想起了云裳的身份。
一位美人在太后眼中自然不算什么,云裳垂头应了一声,再拜,“容妾身告辞,不打扰太后与大王。”
“哀家让你走了吗?不许走!”
正合她意,云裳见秦王不语便退到了他身侧,垂首敛目做足了谨小慎微的姿态。
赵太后甩了一把大袖,眼神从秦王阴沉的脸色上一扫而过,“陛下如今真是长大了,做了国君,见了母亲便不下拜了吗?”
这是要将不孝的大旗压在秦王身上了。
母子二人间的感情看起来真是不佳,赵太后此时说这话也许是气愤也许是真心,但可以看出来她并没有多尊重秦王。
这番话若是让历史记录下来,对秦王而言,便是千古恶名。尤其是此时,这番话流落出去,亲母居然对他做出此等评价,让人如何看他,他的臣子、他的国民、他的敌人。
这样两位大人物,留在室内的侍女和太监恨不得都躲起来,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赵太后自顾自的坐到榻上,也不顾秦王的面色,说道:“据闻你让侍卫捉了哀家那里一个侍从戏耍,哀家已经亲自找你,便将人放了吧。”
这番话说的颐指气使,居然真没有把秦王放在眼里,让云裳在一旁听得啧啧称奇。
可惜不好抬头围观,这个时候就有点怀念当时藏在几页纸里的日子了,什么热闹随便看,除了精神病人,一般也不会有人撕书助兴。
只见秦王拿起桌上的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也许是内心渐渐平静下来了,他沉声说:“那人居然真的是母亲身边的内侍吗?”
赵太后嘴角翘起,“自然是。”
宫闱私通的密事一旦揭露出来便是一桩丑闻,尤其是对于秦王来说,生母在宫中蓄奴淫乐的名声一旦传出宫外就会叫他颜面无光,成为笑柄。
而对舞姬出身的赵太后来说大概是不算什么,她如今姿容美艳,一国之君尚要对父母俯首,若教她忍气吞声为那个已经死了多少年的异人守丧,赵太后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云裳看的多了多少也能明白一些,其实秦朝比起唐宋时期在男女关系上已经很开通了,但身居高位的男人和女人完全是两种情况,前者权势在手美色不缺,后者则是被要求着以身作则,端庄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