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王不同意?”见吕相锁着眉头,便道:“相国何必与太后同谋,此妇出身低劣,既无远见又放肆至此,秦王终究是一国之君,太后是其生母,不会如何,您毕竟是臣子,若日后……便来不及了。”这番话可以说是肺腑之言了。

吕不韦动容之余苦笑,“如卿所言,太后是我王生母,占大义,无论如何,王不敢妄为。某是臣子,为大王忌惮,他又是虎狼心性,不可不防。”且他如今这等地位,便也不想再对谁低头了。

门客拧紧眉头,“那便只能与太后相盟?这并非良策……”

“老夫这把年岁还有多少光阴?来日的事,到时再做考量吧。”吕不韦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

车马悠悠,街上人声偶尔传来,王宫里凡是侍从皆脚步无声,夜间烛火渐次亮起,秦王的车架停在一处宫门前,下来之后,两个太监提着灯,秦王一路到了宫殿门前,使人打开门,便让太监退后。

屋子里面烛火明亮,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站在门前,她穿着宽衣大袖,一条宽宽的大红色腰带缠在腰间,愈发显出楚腰纤细,此时她由静转动,屈膝行礼,声音柔美清亮,一张脸便映得满堂生辉。

让人合上门,秦王抱起云裳,胸膛传出闷声笑意,“美人想知道那嫪毐如何了吗?”

云裳听他这话一愣,明明几天前听他一本正经地说人已经死了,现在居然没死吗?只是从秦王的话里她就能感受到一股犹如实质的血腥味,便轻轻摇了摇头。

显然,秦王给云裳的并不是一道选择题,他自己补出了答案。

“五马分尸,在一处荒郊,尸骨也扔在那儿。”秦王的语气带着几分轻松,他抱着人坐到靠近桌案的榻上,让云裳侧坐在自己腿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看云裳睁大眼睛,秦王脸上的笑意又恢复了平常,这种平平常常的笑意让云裳跳起来的心多少平静了些。

“可惜,不过是一个贼子,杀了他又能如何。”秦王语气漫不经心,带着轻视。

云裳觉得看着秦王,差点问他你还想杀谁?

这时候秦王并不需要有人陪他说话,也不需要玩妖精打架,仿佛进入了一个贤者模式。

云裳随意的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习惯了身后这个温度其实还挺有趣的。

她心里忽然有点明白,秦王大概是有点寂寞了,有些话谁也不能说,但又不吐不快。一个嫪毐真的是不足令他如此开怀,那么他真正想杀的人是谁呢?

这个疑问,只是在云裳脑海里一闪而过。

秦王嬴政,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合用“皇帝”二字的君王,终有一日,他会令四海臣服。

到那时,这世间,再没人能令他委屈。

秦王心意转动之间便有了云裳美人这个封号,今天是他第一次见这个美人,铜镜朦胧不能见女子全部容色,但如水中望月,更添几分缥缈之色,掌心墨发光亮柔滑,犹如绫罗丝绸,脖颈处的肌肤白嫩光滑,堪比玉璧。

秦人举国尚武,少有哪家女儿藏在深闺,几十年不见人的。而这女孩儿的皮肤,怕是连光都少见。

可见那老臣有一件事没说谎,她这个女儿的确是从小娇养大的。

两根手指下是少女柔软的肌肤,色如白玉,触手生温,又带着女儿的滑腻柔软,几根柔软的发丝从发髻上落下,纠缠过来,无端多了几分让人脸红心热的缠绵味道。

云裳眼皮跳了跳,这人的手热的发烫,她忍耐着对方慢条斯理的抚摸,只觉得脖子要着起火来。

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了了,再被他这么摸下去脖子要化了,“大王……”云裳一动不动,小声提醒他。

秦王听在耳中,只觉得这罗美人的声音细弱,像是小动物的哀鸣,既让人爱怜又让人想欺负。

他落下手掌,顺着花如凝脂的肌肤从脖颈摸到耳根一路拂过,停在云裳的下巴上,婆娑了两下,捏着女子的下巴慢慢转过头来。

果然是如花似玉,娇怜柔嫩,少女抿着浅色的唇,睫毛轻颤,眼角绯红,一双眼里似乎含了泪意。

她妆台边上散乱着簪花钗环,一看就是宫中之物,和她头上戴的大同小异。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臣子送上的奏章里面的话——臣将小女献予陛下,便如掌中笔墨,塌边枕席。

秦王的眼中上下浮沉,云裳的下巴被他没轻没重的捏在手里,觉得又痛又别扭,想叫叫他,又见这人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

只能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而这种眼神在男人眼里却是另一个样子。

秦王抚着云裳的脸,秦人尚武,皇上也不例外。他掌心有许多粗糙的茧子,被他这么上上下下的摸几回云裳是真的哭了,她现在最大的资本就是这幅漂亮的身子和脸蛋,刚刚臭美不到一天,就要被人把脸磨破了吗?

“求大王怜惜。”云裳轻轻抽泣着说。

系统替她盯着,见此安慰她:“放心,没破没破。”

哪家父母也不会说自己的娃丑,云裳不相信他,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有苦难言。

少女这含嗔带怨的一眼里夹杂着无数数不清道不明的风情,秦王不由说:“夜色尚早,不必如此。”

云裳瞪大眼睛,他这是什么意思,秦王抬手遮住了她一双俏丽妩媚的眉眼,女子的眼珠在手心下面滚动,有些痒。

疼,真的,云裳想哭。

这人是什么爱好,不喜欢被看她低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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