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倾颜会心一笑,“这两个孩子都是嗜书如命,当着你们父皇的面,都不知收敛些。”
崇睿与子衿相似一笑,倒是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书本。
何絮儿见状,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子衿见状,眸光中露出一丝狡黠,便与赵倾颜撒娇,“母亲您竟说些让我们难堪的话,陛下,听说娘娘的画工精湛,能否借用一下,子衿想让贵妃娘娘帮着画些底画,绣些小女娃的衣裳。”
“嗯,絮儿,难得睿王妃看得起,你去吧,李德安伺候着便可!”
何絮儿低着头,有些苦涩的笑着说,“诺,陛下!”
她提着裙摆,如迎风弱柳一般走到子衿跟前,子衿将座位让出来,并对晓芳说,“芳儿,去取宣纸来。”
何絮儿落座之后,假装无聊的翻阅刚才让崇睿与子衿抢着看的书,淡笑着说,“这书可有趣?”
子衿说,“有趣,贵妃娘娘也喜欢看书么?”
“倒是也读一些,只是不如王妃这般通透,本宫好读书不求甚解,纯粹是为了打发无聊光阴。”何絮儿随手翻了一下。
子衿盈盈的双眸灿若星辰,指着书本说,“那这本书最是解乏,写的都是些人文风情,看起来不枯燥。”
“嗯,倒是也挺有意思!”何絮儿说着,便要翻书。
“这到底是什么书,竟让子衿这般吹捧,拿来給朕看看?”皇帝说着,便给李德安使了个眼色。
李德安走过来,恭敬的从何絮儿手里拿过书本,子衿与崇睿互看一眼,两人眼里都一片冰冷。
他们的眼神,让何絮儿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之间确实有事,而且这事与她有关。
皇帝拿了书本过去,随意翻看了下,发现里面并未有任何暗号,可以传递信息,倒是真如子衿所言,只是一本游历传记。
可他也并未将书还给子衿,而是笑着翻来覆去的看那本书,“父皇也是整日无所事事,先给朕看看,朕对着大月的风土,了解得还不如一个游方的书生。”
“陛下喜欢,便拿去吧,子衿还有些这样的书,到时候让公公一并给陛下送过去。”子衿说完,晓芳也将纸笔送了过来。
何絮儿心里藏着事,画画的时候老走神,连着几次提笔,竟都出现败笔,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臣妾还从未当着这么多人作画,怎么话,都怕不够漂亮,宫中画师那么多,您还是给王妃找个画师来画吧!”说着,何絮儿便要放下毛笔。
“贵妃娘娘何必谦虚,您若是觉得我们这般看着,影响您创作,那我们便去陪父皇说说话,您慢慢画。”崇睿的眼神里,传达着着坚定的信念,他想让何絮儿收起恐惧心,一切有他。
崇睿向来有安抚何絮儿的能力,他们离开桌案之后,何絮儿便能正常作画。
看似风平浪静的外表下,其实深藏着浪潮汹涌。
子衿见何絮儿要收尾了,便疾步走上前,赞不绝口的夸赞何絮儿的画工精湛,皇帝却眸色深深的看着赵倾颜,“你的画工天下一绝,如何子衿不叫你给她画?”
赵倾颜神色一滞,而后羞红了脸说。“这都怪我,整日做些小世子的衣服,子衿让我准备几套女装,都被我驳回了,到底是老了,总希望她能在王爷面前站住脚跟,总希望她生个儿子,将来有个好依靠。”
另一边,在皇帝询问赵倾颜的时候,子衿状似不经意的说,“别联系,找机会跟你解释,最近要小心,屋里有关他的,焚烧!”
子衿说得很快,很小声,她甚至连嘴皮都没见动静,何絮儿却听得分明,看来,真是有大事发生了。
“王妃放心,若王妃真生个小郡主,穿上这样好看的小裙子,定也是最美的小娃娃!”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何絮儿已经找回常态。
“还是要多谢贵妃娘娘,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您!”子衿满心欢喜的将所有的底画拿到赵倾颜面前,撒娇一般的说,“母亲不与我做小女娃的衣裳,我自己做,您看看。可好看了。”
皇帝皮笑容不笑的勾唇,“你们这名满京都的两个大才女,平素相处,倒也如普通人家的母女一般,都调皮。”
子衿歪着头说,“陛下,我们原本就是普通人家呀!”
子衿状似不经意的话,深深的击中了皇帝脆弱的内心,或许,他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今日朕也乏了,想来你也乏了,李德安,我们回宫!”
崇睿领头,跪了一片,“恭送陛下!”
何絮儿迎上前来,扶着皇帝的手臂,一步步的从崇睿面前走过,她觉得,自己仅剩的自尊,被皇帝一点点,一点点的践踏干净了。
皇帝刚走,崇睿便将那些宫女太监轰到偏殿去了。
待那些人鱼贯散去之后,子衿才虚脱一般的支撑不住身体往下滑,崇睿见状,连忙将子衿扶住,忧虑的问,“你怎么样?”
子衿握住崇睿的手臂,凉声问,“崇景告诉陛下了,对么?”
“你放心,崇景他不傻,这样好用的棋子,他如何舍得摒弃,应该是父皇身边的人看出端倪来了,今日他是来试探的。”
皇帝在试探他们,他们也在试探皇帝,只是皇帝得出的,到底是什么结论,不得而知。
“你觉得他试探到他想要的结果了么?”子衿始终觉得,这事若是不解决,终归会留下祸患的。
崇睿淡淡的扶住子衿的肩膀,温柔的说,“不妨事,晚些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