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睿缓缓执杯喝了一口凉茶,瞬间一股清凉从口腔直奔四肢百骸,他淡淡的说,“父皇若铁了心让我去北荒,母后又能如何?”
这并不是质疑皇后的能力,而是对皇帝的心寒。
“那王爷要如何应对?”榕榕说这话的时候,明显不似刚才那般小心翼翼,而是带着关切,想来是跟皇后交代的任务无关。
可是在崇睿看来,皇后未必就是真心帮助自己,虽然幼年时期一直得到她的照顾,但是皇宫内苑,父子兄弟都能相杀算计,崇睿不相信在太子和他面前,皇后会无私的选择崇睿。
若她真的关心崇睿,又如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崇睿出了这么大一道难题?
“如今贵妃乃是刀俎,本王无权无势,去北荒也不错,不用在皇城看他们厮杀,无妨!”崇睿像是无力抗争的样子,说“无妨”二字的时候,也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苦涩。
“王爷,北荒何等荒凉,您怎么能去北荒呢?”
“退下吧,本王乏了。”
“王爷,您有鸿鹄之志,为何不奋力一搏?”榕榕激动的站起身来,她的眼神十分哀怨,似乎对崇睿这般逆来顺受很是不甘。
崇睿的神色一凛,凉声说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榕榕……榕榕僭越,请王爷责罚!”榕榕脸色一白,再次跪下,她的眼神闪烁,很是后悔刚才的冲动,她怎能情急之下说出这般……
“退下吧!”崇睿拂袖,再次遣退榕榕,榕榕虽心有不甘,却不敢贸然说话,很多事情,若是让崇睿知道,只怕她也难逃一死。
榕榕退下之后,刚哲从房梁上纵身一跃,稳稳的站在崇睿跟前。
“你怎么看?”崇睿捻着眉心,神情很疲倦。
“王爷,书房事件若是被李妃的人发现,那王爷定不能安然到如今,之前我们一直怀疑是榕榕所为,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刚哲就事论事的说。
“怎么说?”
“榕榕是皇后的人,但是至今为止,她做的事情都是清除王爷身边的女子,并未实际伤害过王爷的利益,书房事件是最直接的证据,若是别人得到,王爷只怕已经……但是若是榕榕,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王妃被关押那么久,没有人跟他对接消息,王妃也没有主动往外送消息,因为这一切都是榕榕所为,为的就是把王妃从王爷身边赶走,所以她也知道王爷有这个实力跟野心问鼎。”一下子说那么多话,刚哲表情越发冷厉。
“可是慕子衿,她却未必清白!”崇睿从未放心过子衿。
“那我便不知了。”刚哲搂住破云刀,不打算继续分析。
崇睿眸色沉沉的看着烛火,冷冷的说,“看来,我已然四面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