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收拾好心情的张十三先去爷爷和大伯那里打了个站,顺便在大伯家蹭了顿早饭。
大伯有两个孩子,堂哥张世祁和堂姐张世莲,都不怎么会读书,初中一毕业就外出打工去了。
除了过年,平时很少回家,所以这次并没见到。
堂哥堂姐和自己的名字连起来本应是祁、连、山,奈何因为老爷子口音的问题,落户口时将“张世山”写成了“张十三”。
除了家里人坚持叫自己“小山”以外,旁人只会记得更有辨识度的“张十三”。
也要感谢这个名字,总让人过目不忘,从上幼儿园开始就让老师记忆深刻,或多或少的起到了督促自己学习的作用。
要不然依着自己吊儿郎当的脾气,很可能跟堂哥堂姐一样,早早辍学打工去了。
饭桌上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并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再加上张十三惦记着暑假班的事情。
没待多久,就带着工具去了昨天租下的房子里。
整整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把最外边两间屋的垃圾清理干净,水泥、碎砖、泥巴什么的,将巷子口的垃圾箱装的满满的。
还是给自己干活最能卖力气,干了半天,中间竟没觉得有多累。
直到所有活都干完了,看着眼前亮堂了不少的两间屋子,才感觉到腰酸腿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得劲的地方。
坐在地上就不想起来了。
剩下的四间爱咋滴在滴吧,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休息了好一会,汗水混着灰尘形成的污垢,风干了以后糊在身上很是难受,只得爬起来,借着院子里的水管冲了个冷水澡。
条件简陋,没有沐浴液也没有洗发露,冲了好几遍,还是感觉灰头土脸的,头发里全是沙子,怎么也洗不干净。
再加上一直很不习惯现在的中二打扮,索性找了个看起来不那么杀马特的理发店,指挥着老板理了个后世常见的小油头。
很是窃喜,省下了买洗发露的钱,真是马瘦毛长、人穷志短,竟然到了连五毛钱都得算计的地步。
理发店老板倒是没说什么,应该是见惯了这种邋里邋遢的客人。
只不过对张十三的瞎指挥有着不小的意见,顶上长,四周短,一点也没觉得这个超越时代的发型有什么美感。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暗示张十三,千万别跟人说这头发是在自己这理的,很有怕被人知道了砸了招牌之类的意思。
毕竟在07年的洛山县里,年轻人之间流行的还是乡村非主流的审美观念,必须染得五颜六色跟个鸡毛掸子似的才叫时尚,才叫潮流。
像什么板寸啊、油头啊,这种干净利落的发型反倒是成了异端。
没搭理老板的碎碎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张十三很是满意,爽快的付了钱。
变回了早已习惯的样子,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等再穿上皮鞋,换上西裤衬衫,任谁都看不出自己其实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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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找了个网吧把所有需要做电子版的东西先做出来。
中间还有个小插曲,本想随便买个u盘先用着。
没想到现在的u盘竟然这么贵,128m的就要130多块钱,简直就是奢侈品的价格。
哪跟后来一样都把u盘当消耗品用,8g的16g的,丢了就买,从没心疼过,实在是太土豪了。
好在数码店里还有一种很有时代特色的老物件——读卡器,只花了10块钱,完美的替代了130块的u盘。
果然重生不是万能的,顶多能知道时代发展的大趋势,像这种日常生活中的常识性问题,反倒不如常人了解。
之后几天,张十三一直在作着开业前的准备工作,天天早出晚归,忙的头昏脑涨。
好在父母比自己回家更晚,要不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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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两盒7块钱的大元帅香烟贿赂了村会计,在村小学里弄出来20套闲置的桌椅和几块木质黑板。
又开着家里的三蹦子,就是那种没有电打火,必须用一个铁棍弯曲而成的摇把,飞速旋转一万圈才能启动的那种农用车。
“腾腾腾腾”的冒着黑烟,来回跑了三四趟才把桌椅搬完。
全部摆在最外间了,好歹有了个教室的样子,不至于太寒酸。
其他屋子,只好等招到学生有了钱,再想办法解决了,毕竟村会计那种小官僚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货。
管你是不是沾亲带故,没好处的事情,就是闲着长毛也不给你办。
这种人也有优点,收了钱就办事,没什么不敢做的。扔上二百块钱,把村小学搬空了都能装没看见。
在这期间还想到一个新的促销方式,除了假模假样的打折和团购之外,又加了一条报名即送t恤衫。
感谢万能的淘淘网,才2007年就已经能买到一些线下不好买的东西了。
只要四块五毛钱,就能买一件印着“倍斯特·卓越启智暑假班”和报名电话的广告衫,四块钱的衣服,五毛钱的印刷。
互联网终究会改变世界,线下永远找不到这么便宜的衣服,但是哪怕到2018年,淘淘网上搜索“儿童文化衫”,限定最高价格为10元,仍旧能搜到大把的五六块钱一件的t恤。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品牌的重要性,出厂价差不多,有牌子的五十,没牌子的五块。
选了省内的一个卖家,135块钱包邮,定了三十件样品,比在县城印刷的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