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梅目光从老者头上扫过,顺势往楼上走下的老妇人望去。
看着老妇人,叶青梅心中也有些恍惚,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心中冷笑着想着,还来?你以为你换个马甲,姐姐我就不知道你是道光影了吗?
老妇人走得很慢,颤颤巍巍的,像极了一位年长的妇人。
叶青梅见她下来还有一会,索性转头去看五竹那边。
只见“邮筒”的右手,嗯,姑且这根棍子就是它的右手吧,叶青梅这样想着,看着它把那根细金属棍连入五竹的身体里。
叶青梅担忧地看着五竹。
叶青梅知道,五竹受了很重的伤,这几个月的长途跋涉,更是加重了他的损耗。
五竹需要治疗维护,可是,叶青梅并不知道,现在这一幕,对五竹,到底意味着好还是坏。
叶青梅静静地看着五竹,关注着他身上的每一个变化。
她想着,死竹子,你这么酷干什么,害得姐姐我都看不出你的好歹。
随着“邮筒”开始深入检查五竹的状况,它的眼睛上光晕的闪烁又急促了起来,伴随着忽高忽低的电子音,良久,它才退出了细金属棍,任五竹腰间的那个盖子就这么敞开着。
“邮筒”往后滑了一小段距离,左手钳住那根腰带,递给五竹。五竹随意地接过腰带,抓在手中,歪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邮筒”先后放下自己的右手和左手,垂在身体的两侧,咕噜几声,往后滑去,半球体的脑袋一个旋转,迎向了正在下楼的老妇人。
叶青梅没有管“邮筒”的去向,继续紧张的盯着五竹的举动。
五竹扭过头,微微低下,似乎是望了叶青梅一眼。
五竹的头定格在那个姿势,似乎是有些犹豫,最后继续低头,望向自己的腰间敞开盖子的部位。
五竹没有犹豫多久,空着的另一只手,稳定地抬起,伸出食指,缓缓地往那个重启按钮按了下去。
“不要!”这一瞬间,叶青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马上意识到,这一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惊叫着,往前跑出,伸手就要去扯五竹的那只手。
可是,这时的她,哪里能够拉住五竹的手臂。
五竹的食指,缓缓地,不容抗拒地,稳定地按了下去,然后,不动了。
五竹保持着这个姿势,低着头,一只手握着腰带,一只手按在腰间,衣襟敞开着,仿佛一个受刑的囚徒,正在低头认错。
叶青梅抓着五竹的手臂,静静地站在那里,悲伤地望着静止的五竹,心中空荡荡地。
她想着,也许,自己就这么失去他了,五竹——这个世间,唯一的和她同类的人。
她心中留着几分侥幸地望着五竹,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期待着那万一的幸运。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但叶青梅却觉得过了万年,五竹松开按下去的食指,缓缓地合上敞开的盖子,系上衣襟,扎上腰带,慢慢地抬起了头。
但是,他望也没望叶青梅一眼。
叶青梅心彻底的沉了下去,她知道,那个会喊自己“叶子”、愿意帮自己切菜、整夜陪自己喝酒的竹子,没有了。是的!没有了。
叶青梅缓缓地放下自己的双手,也低下了头。眼泪慢慢地从眼角滑落。
不能哭!叶青梅对自己说。可是,真的忍不住啊!
“妹娃,你怎么了,哭什么,是不是那个死老头欺负你了?告诉奶奶,奶奶帮你出气。”叶青梅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苍老慈祥的女声。
叶青梅抬起右手,用衣袖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倔强地抬起了头,看到,那个老妇人,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
老妇人正好奇地看着叶青梅。
叶青梅这时,已经镇定下来。她告诉自己,一定会有办法把五竹找回来的。
既然,自己能救他一次,就一定能救他第二次。
他,是我,叶青梅的竹子!叶青梅这样对自己说着。
叶青梅也不再与那个她或者它虚与委蛇了,沉着脸,冷冷地看着老妇人。
老妇人显然没有算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张脸,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说:“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叶青梅这次也不再打马虎眼,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五竹基本了解,再隐瞒已经没什么意义。
她冷静地说道:“叶青梅。刀子是我设计的,我就不明白,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事了?这有什么问题?”
老妇人看着叶青梅,显然,彻底明白,这个小女孩,明显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子。
她又沉默了下,说道:“刚才,青衣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你的来历,我大概也了解了。许多事情,你不明白,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为你好,是为了这世间好。”
“为我好?”叶青梅略微提高了音调,反问道:“为我好,就把我千里迢迢地带到这天寒地冻的破建筑里!为我好,就把我从我亲人身边带走,我爹爹现在还生死不知!为世间好?这短刀,比现在的炼铁工艺好太多了,我为世间带来先进的东西,有什么不好!?”
老妇人继续沉默着,过了一会又说:“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并不明白。只要你待在这里,慢慢地就会懂了。而且,我们会让你取得足以傲视天下的成就,成为万世传颂的天脉者。”
老妇人停了一下,注视着叶青梅的反应。
叶青梅什么也没有反应,只是这么冷冷地看着老妇人。
“你不知道天脉者?”老妇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