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棠被丢在藏书楼,门口还有几件威慑她的巨大刑具。铡刀、木驴……光是看一眼就觉一股阴森之气拂面而来。
拼音翻译成英文,英文翻译成汉字……
难度不大,但是……量多啊!
刚才被押着的路上,她就眼皮子打架,真保不准自己真的翻着翻着就睡着。
不过,睡着了死总比醒着死强吧?
“呸呸呸——”赵晓棠捏了自己一把。好不容易跟小季互表衷肠成功,都还没腻歪过,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思及此,她强作精神,郑重其事地握着笔杆子,抹一抹白纸,展开译本。
“这里是藏书禁地,尔等闲杂,速速离开!”
赵晓棠听见门口侍卫在跟谁说话,眼珠子不禁朝门窗瞟。
“这位兄弟,我是奉二皇子之命来添香的,这是令牌,请过目。”
怎么声音这么耳熟?
“哦,原来是为明日大婚作准备的,行吧,你赶紧进去赶紧出来。记住啊,不要去左边那间房。”
“多谢。”
赵晓棠听见那人脚步声渐进,赶紧搁下笔跑到门口,准备瞧瞧是谁。
“赵姑娘,为免惹疑,请先回案桌前坐好。”门缝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赵晓棠疑惑更甚,眼睛贴在门缝,看见那人往后退了一步,轮廓分明的脸在昏暗的烛光下也瞧的一清二楚。
“魏老——爷……”赵晓棠轻唤一声。
魏春羽点点头,复又走近,从门缝里递入一根发丝般纤细的香,小声道:“赵姑娘,这是旦香。你把它点在你案头烛台上。”赵晓棠小心翼翼接过来,又听他道,“你先忍耐片刻,稍后我将以叩门三声为信号,你若听见,便出来。可记住了?”
“记住了。”
魏春羽点点头,不再多跟她解释,便去给各书房换置喜香去了。
赵晓棠再蹑手蹑脚走回,朝外探探,然后她掏出旦香,往烛台伸——
“干什么呢!”窗口突然出现一个侍卫,正凶神恶煞地看着她。
赵晓棠手一抖,差点把香丢了。
“呵呵,大哥,我看字糊眼,拨拨灯芯亮堂亮堂哈。”
“少胡说!我从来没听说能用头发拨灯芯的。说!你在耍什么把戏?”
“大哥,我能有什么把戏?天亮前没完成任务,我小命都不保。我还能耍什么把戏?我当然在孜孜不倦地翻译啊。”
“少蒙骗我!” 士兵神色诡异,眼神扫到桌子上,声音忽而压低了些:“除非你把写得拿给我看看。”
赵晓棠为打消他的疑虑,准备把东西给他看,猛得想到什么,再抬头,果然看见那士兵正翘首以盼,目露贪婪。
“哎呀,哎呀,哎呀!” 赵晓棠大叫三声。
士兵一脸茫然,这时,其他守卫也纷纷凑过来。
“赵晓棠,你叫什么?”
“再不老实就拉你出来坐木驴!”
赵晓棠赔笑道:“各位大哥,刚才看见一只蟑螂,一时情绪失控,惊叫声打扰各位了,真是抱歉抱歉。”
然而聚拢过来的士兵,都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一个两个都往桌子上那摊开的白纸瞟。
啧啧,这成品还未出炉,围着转的狼就这么多。恐怕就算把新译本?届时一群狼围着一只假羊,指不定多滑稽。
赵晓棠眼珠一转,拿着《矿藏之钥》走到窗口。
“各位大哥有没有会写汉字的?正好这个译处,我有些不懂……”赵晓棠指着其中一幅画,所有士兵的眼神齐刷刷地看过去,再指另一幅,他们的眼神又跟着走。
摄魂术,大抵也就是这么个样子吧。
过了一会儿,所有士兵的鼻子开始流出血……
不会吧,看个图也能这么亢奋?
赵晓棠想提醒他们擦拭擦拭,士兵却忽然一个个接连栽倒。
她连忙趴着窗户查看,窗口下的,门前的,庭院站着的,所有士兵居然都栽倒了。
“砰砰砰——”
这时,门口传来三声叩门声。
赵晓棠连忙过去开门。
“赵姑娘,快跟我走吧。”
“魏老爷,这些士兵……”
“是我换的喜香。”
赵晓棠疑惑道:“麟公主不是被叶大将军带走了么?为何明天还会有婚礼?”
魏春羽摇摇头:“明日不止是麟公主与楚氏大婚,也是单二皇子与其爱妃花云爿成亲之日。”
赵晓棠瞪大眼睛:“白袭香也要结婚?”
“不错。”魏春羽点头,“我也是一个时辰前才接到单二皇子的命令,要为他多准备一份喜香。”正说着,魏春羽忽然朝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闭着眼睛,在空气中蹙眉轻嗅一阵。
片刻后,他猛然睁眼:“赵姑娘,你且到之前我告诉你跟叶将军出宫的地方等我。一炷香后,我会跟你汇合。”说完他便急匆匆地走了。
“魏老爷你……”
赵晓棠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再看看楼门前横七八竖躺在地上的士兵,揉揉眼睛,先往小季处赶。
魏春羽大步流星走着,仿佛回到了与那人初见时的心静。
婉转馥郁,留香唇齿。
空气中的芬芳,是他这二十年来,做梦都不会忘记的味道。
待赶到阮芳宫门前,只见重兵围攻两黑衣人。其中一人身手敏捷,以一敌十,在不停与前赴后继涌来的士兵斡旋的同时,还抽身兼顾,多次替战友击退偷袭者。另一人身轻如燕,却回击乏力,忽然发带被人挑下,长发瞬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