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镜说完,弯腰捡起地上的球,单手抛给顾长风。
顾长风稳稳接住,在地上拍了两下,却没有急着投出去,而是看着篮筐道:“你当时,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那里?”
方镜一愣:“你怀疑我?”
顾长风转头,冷冷看着他:“我怀疑所有可疑的人。”
方镜点点头,犹豫半晌,还是无奈道:“我那天,本来是去碧海长空送人,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只能把车停在酒店后面的小路上。”
他说的隐晦,顾长风却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方家二公子一向花名在外,他所说的送人,送的多半是女人。
而那段时间,他身边是有个正牌女友的,就算为了方氏财团的股价考虑,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在外面玩女人。
碧海长空人多眼杂,所以他只能把车停到偏僻的地方去。
“那后来你是怎么发现小殊的?”
问出这个问题,顾长风开始专注地投球,所以他没看到,就算是内心冷硬如铁的方镜,眼底都忍不住闪过一丝柔光。
“因为一条狗。”
球出手,顾长风愣住:“狗?”
“嗯,一条德国黑背。”无视顾长风探寻的目光,方镜直接走到篮筐下面捡起球,回身自顾自地拍着:“小殊牵着它去过我家几次,那天,它大概是认出了我身上的气味,所以一直冲着我狂叫。”
“德国黑背……”顾长风回忆着,不确定道:“抱抱?”
方镜看他一眼,淡淡点头。
原来是那条狗啊……
他记得,那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可是一直到他们结婚,他才真正第一次看到那条狗,很大,很凶。
后来他也时常不在家,所以对那条狗并不熟悉,只是隐约记得,司徒茗殊管它叫抱抱。
“后来呢,那条狗怎么样了?”
再一次把手里的球投出去,方镜忍不住叹了口气:“死了,当场死亡。”
“它那天的伤比小殊重多了,内脏几乎全部被震碎,连医生都不知道,它是靠什么撑到我出现的。”
顾长风沉默。
方镜忽然加快脚下的速度,两人很快你来我往,开始专注打球。
一直到身上的球衣被汗水彻底浸透,刚刚因为抱抱而产生的郁结情绪才得以全部发泄。
顾长风投完最后一球,方镜捡起,没再投出,而是抱着球,跟在顾长风身后,缓步走回休息区。
擦干脸上的汗,顾长风把手里没开的瓶装水递给方镜,又问:“那小殊呢?她那天的伤有多重?”
接过水,方镜仰头喝了大半瓶,这才开口:“多重我不知道,只知道她在医院昏迷了一个多月,醒来之后,就把你彻底忘了。”
顾长风的心,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撕扯开了,疼得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医生说,她是选择性失忆,是头部受到重创之后的正常反应,只是我因为好奇,就悄悄问了她几个问题,然后发现,她失忆的节点,正好是五年前认识你的那场舞会,你说,这是巧合吗?”
顾长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