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跟盛家一样是清贵人家,祖上曾经风光过。
到了赵琳父亲这一辈,原本也是不错的,赵琳的父亲曾经官至二品,只可惜刚迁了半年,竟然得急病去了,这一门也就沉寂下去了。
元宁朝赵琳看过去的时候,赵琳站在人群的后面,手里拿着一只纸灯,脸庞微微低着,很是恭顺的模样。
一直到她兄长中状元之前,赵琳和她的母亲都是这幅模样。
只是看了一眼,元宁就收回了目光。
这一世,她不想跟赵家的人再有什么瓜葛。
“林姐姐,你这仕女也画得真好!你能不能把这盏灯送给我?”谢蕴宜走到正当中,拿起一个杏眼美人手中的纸灯,满眼都是赞赏。
一般人画水灯,多是画一些花鸟虫鱼,林清的水灯是四方的,每一面都画了仕女,相对的两面动作正好相对,算是十分用心了。
太师府的段锦玥也颇为赞赏,“林姐姐不愧京中第一号的才女,就这画工,我画的都不敢拿出来瞧了。”
林清脸上露出些自得之色,正要笑着回话,旁边忽然传出一个傲气之声:“若要说这才学,这天底下谁又比得过梧城盛氏?现如今,不就从天下掉下来三个大才女,还吹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啊?”
此言一出,林清的脸色顿时一白,段锦玥也不好看。
元宁这才留意到水榭的边上坐着一个一身骑射装的女子,那女子妆饰极少,可单单就头上那只素金簪子,就比旁人的满头珠翠更加值钱。
林清和段锦玥都是京中一等一的闺秀,被这女子抢白,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可见,这女子的身份,更在她们之上。
“郡主说的极是,我这画原本就是拿不出手的,今日实在是在众位姐妹面前献丑了。”缓了缓,林清才勉强笑了笑。
这一声郡主喊出来,元宁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红衣女子,就是京城鼎鼎大名的洛川郡主。
当今圣上是踩着亲兄弟们的尸体登基的,洛川郡主的母亲庆国长公主,作为圣上所剩不多的血亲,与当今圣上甚为亲近。
洛川生下来没多久,便赐封郡主,出入宫廷,与公主们也是平起平坐的。
当然,洛川郡主有名,并不只是因为地位。
传闻这位郡主喜武不喜文,最爱骑射,出入皆是骑马,因着行事过于凌厉,到了适婚年龄也无人求娶。庆国长公主向圣上求娶赐婚,圣旨传下来了,洛川郡主竟然以死拒婚,圣上只夺了她的封号,算是治罪,此后便也不管她了。
这件事在京中流传颇广,元宁也是在那个时候有所耳闻。
如今见了这位英气逼人的郡主,只觉得百闻不如一见。
“郡主说得有理,平日里就听爹爹说盛府的伯伯如何厉害,元宁,今日你们既然来了,快给我露一手吧。”
元宁正在遐思,猛然听到谢蕴宜说要她作画,顿时头都炸了。
提到琴棋书画,不说元慈,即使是盛元柔出手也能技冠群芳,唯独元宁不行。
她自幼体弱,出生后不久父亲便辞官游历天下,母亲舍不得苛责她,在这些事上没下过狠功夫,虽说跟着哥哥姐姐耳濡目染,却连纸上谈兵都办不到。
“我……”元宁正苦恼着如何推脱,身边的盛元柔便站出来,“阿宁前些日子生了病,身子还虚着呢,今日见了这些灯,我倒是有些技痒,不若给我这个机会抛砖引玉了。”
盛元柔就是这样的性子,平素温柔谦和,该出风头的时候也干脆利落。
谢蕴宜自然称好,众人便围着元柔站开,让她站在中间。
盛元柔选了一个圆形的灯架,便有丫鬟奉上尺寸合适的宣纸铺陈开来,她选了一只最粗的狼毫,提笔蘸墨。
众闺秀只见笔锋起起落落,只不过片刻功夫,一幅山水小卷便描绘了出来。
待画卷略微晾干,元柔这才命丫鬟贴在灯上。
到了这一刻,众人才留意到,原来这山水卷的两端竟然也是衔接上了的,如此一来,不管将纸灯从哪个方向转去,都是一幅流畅完整的画卷。
“妙,太妙了!”且不说这巧思,单这大气的画风,便不是普通闺中女子能相提并论的。这些往日里只是听过梧城盛氏名头的大家闺秀们,此刻对这个姓氏也有了一些直接的认知。
就连一直坐在后面的洛川郡主也静静看着那盏纸灯没有说话。
她方才说出那番话,不过是因为看不惯林清等人的做派,拿出盛氏的才名来压一压她们,这会子却也对盛氏的名头心服口服了。
谢蕴宜捧着那灯爱不释手,一直没有说话。
她方才问了林清要灯,这会儿又问元柔要灯,那便是不妥,更何况,她还得顾及林清的情绪。
上门就是客,怎么好叫人家没了颜面?
“水榭里好生热闹,灯都做好了吗?”
“娘亲,你们怎么过来了?”谢蕴仪一见国公夫人带着众位夫人也来了,急忙迎上去,手里还拿着元柔画的灯。
“这是谁的画?”饶是见多识广的国公夫人,见到这纸灯上的山水小卷,也不禁有些赞叹。
这画工自然算不得鬼斧神工,可哪里是闺房小姐能作出来的画?
“是盛府的姑娘画的吧?”国公夫人抿唇一笑,转身把纸灯递给其他夫人们。
龙氏并未看灯,便已知是盛元柔的手笔,笑道,“阿柔这孩子于画道有天赋,几年前曾得到过九川先生的指点。”
唐九川是当今大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