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江亦如从她的钱包底层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小照片,笑着说,“这是我儿子三岁时候跟我的合照,你看。”
我接过来瞧了瞧,是那种八九十年代在照相馆拍的传统照片,照片上的小男孩额头上点了颗那时很流行的红痣,虽然才三四岁,却长得惊为天人的漂亮,双眼皮大眼睛,小小年纪眼神就那么犀利,犀利中还带着点邪气,一看就是大帅哥的底子,看得人移不开眼睛……除了这小男孩,照片上的年轻女人更是美得跟出水芙蓉一样。
“这就是你年轻时候的样子么?”我问江亦如。
她点点头,“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吧,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年轻时候长这样。”
“好漂亮啊!”我由衷的夸赞着,看着年轻时候的江亦如,纤纤瘦瘦的,不施粉黛却明艳大气,五官真的可以达到那种倾国倾城的美貌了。也难怪她现在五十多了,经历了那么多沧桑的往事,还能风韵犹存。
晚上要出门吃饭的时候,何遇又出现在我门口。
几天不见,他人憔悴了很多,冒出来的胡茬也没及时清理……
我一想到那天晚上睡梦中喊着江枫的名字,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在何遇跟前也有些别扭。何遇走到我身边,自然而然的牵住了我的手,就当什么事都没生一样,绝口不提那晚在他房间生的冲突,只简单聊着晚上吃什么的问题。
吃晚饭散步的间隙,我背着江亦如,跟何遇提了一句,“要不,明天回国吧。”
“你想回国?”何遇很意外。
我点点头,把江亦如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又补充道,“我在这里待了也快两个月,待久了也没意思。”
“没意思可以去其他的北欧国家,挪威、芬兰这些,你不都挺感兴趣的?”
“先回国吧,把江阿姨送回去。”
我无法跟他说清自己内心深处的矛盾。对我来讲,要真的从此定居在北欧,实在太过理想化了。我虽然现在孑身一人,但也不是毫无牵挂的。国内还有我的家,有朋友,有何奕,有我始终舍弃不下的云灿服饰……当初为了报复江枫来到这儿,并没有做过深远的打算,如今清醒过来了,还是觉得不现实。
何遇却冷笑道,“说到底,你还是舍不掉那个男人……还是打算回去跟他继续那个婚礼?”
“我从没想过再跟他有瓜葛。回国后,也绝不想再见他,到时候还需要你保密我的行踪,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回国的事,就是何奕跟周恺程也不行。”
“你以为你能躲得了他一辈子吗,”何遇阴沉着脸,“你要不想跟他有瓜葛,最好的方式就是留在这里,跟我复合,跟我组成一一个家,我们在这里生儿育女,移民在此,就是最完美的计划。”
我根本听不进何遇这些提议,抱着双手,闷了半天,“算了,你别再给我说这些不切实际的,我决定了,回国。”
何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便你吧。一切都是你说了算,你愿意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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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我跟何遇带着江亦如,悄无声息的从斯德哥尔摩飞回了广州。
何遇给我们安排了一个住处,地点是远离市区的一栋别墅,因为是新开的,入住率比较低,而且跟我原来的住处也相距了起码两个小时的车程,周围的车和人都少,还是具有一定的隐秘性。
回到国内,江亦如显然很开心,精神状态方方面面都不错,主动担负起家务和买菜做饭的任务,跟个保姆的角色差不多。而我却过得无比忐忑,总觉得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在江枫的眼皮子底下,随时都可能被他找到……我就窝在家里,很少出门,最多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去跑跑步透透气。
但在夜晚失眠的时候,我还是会时不时的打开手机,仍旧能收到江枫来的一条条表达思念的信息……我的心,就在这些信息中动荡不安着,饱受冲击着,睁眼闭眼都是他,日子变得更加煎熬难耐起来~
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所作所为算什么?如果决定了跟他一刀两断,那么躲不躲着他,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最重要的是,我凭什么要这么辛苦的隐藏自己,把生活搞得跟坐牢一样?我不是要‘报复’他吗,怎么到头来却是在折磨自己了?这样的日子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无时无刻不想回归正常……
有一天中午,当我无意间登录新闻客户端,看到一条推送的热门新闻,标题上有什么‘年度最浪漫、最痴情’之类的字眼,我无意间点开一看,现是个热门视频,于是又点开视频——
视频的开头,是一个男人落寞孤寂的背影,一会儿是蹲在墙角抽烟,一会儿又是茫然的眺望着窗外……背景音乐还弄得十分伤感,直到连续看了四五秒的时候,我才骤然现视频里的男人,竟然是江枫!
我以为自己眼睛看错了,再定睛看了几帧画面,现视频中的人的确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这时候,视频里又出现了一句深情的旁白音:灿,你在哪里?
听到这几个字,我心脏一阵紧缩后,抑制不住的狂跳起来!我紧张而颤抖,眼睁睁盯在视频上,看到江枫的身影一会儿出现在海边,一会儿出现在天台,一会儿又是在车上,一会儿又在大街……场景不断的变化着。与此同时,一段被他亲口念出来的画外音清晰的出现在视频里——
“灿,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没有了你,我的生活会变得这么了无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