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不善言辞,被李显这么一打趣不禁露出几分困窘之色。
李旦见此不由笑道:“好了皇兄,你就不要再欺负他了,还不是你让他在你面前不必时时行礼他方才如此的?”
李显笑。
李令月许久不见李治与武媚娘,当下一边带着三人在观中行走一边开口问道:“父皇与母后可还好?”
“母后还好,只是近来政务繁忙,父皇……说起来也不知是那明崇俨法术下降还是怎么的,原本瞅着父皇的病情已经大好了,近来几个月却时常复发。”
李令月眉头皱起,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担忧。
“看你,胡说些什么。”李显瞪了李旦一眼,对着李令月道:“你不必担心,父皇只是头疾有些反复罢了,身体并无大碍。”
明崇俨不能根治此病李令月是一早知晓的,李贤亦是知晓此事,一早便下令众御医继续寻找治病方法,只是之前十几年的功夫众御医都未能使得李治的头痛病得到根治,眼下短短时间之内又哪可能会忽然找到能够立刻根治的法子?眼下除了让明崇俨对李治继续医治意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李旦跟着说道:“瞧我,是我小题大做了,说起父皇的身体来,近来高戬不知道从哪儿获得了一批珍贵的药材进献给父皇,明崇俨从中挑了几株给父皇做成了药膳,父皇服下之后说是感觉身体好多了呢!”
李显在一旁笑道:“那可是数百年的药材,稀罕的不得了,父皇吃了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才稀奇了吧!”
李令月听了这话果然放心了不少,随即想到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高戬,不免重复道:“高戬?”
李显有些不在意的道:“嗯,他因为进献药材得了父皇称赞,还赏赐了不少稀罕玩意,要我说起来他才是朝中最为悠哉之人,平日不用上朝,一般也就只有宫廷之中有什么大型礼仪祭祀活动方才出来主持一二,满朝文武之中他可是独一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李令月知晓高戬安好便也够了,转而问道:“六皇兄近来如何?”
“他还是老样子,一直忙于朝政。”
一旁的李旦不满道:“你说我们来看你,你问过父皇母后、问过高戬、问过皇兄,怎么唯独没问我们俩啊!”
“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你们过得不错。”
“诶?你这话怎么说的?你哪儿看出我过得不错了?”
李令月笑,“精神饱满,腰身都圆了些许,你这样哪里像是过得不好?”
李显听言哈哈大笑,一旁的薛绍也抿嘴露出几分笑意,李旦瞪着几个人,气鼓鼓的将头转到了一侧。
李显三人在太平观中度过了大半日的时光,直到下午才又一同离开,李令月直到看到几个人的背影消失才转身往回走。兰儿跟在李令月的身后不由轻叹了口气,明明是活泼欢闹的年纪,却要忍受这般的孤独。
李令月自见过李显与李旦之后心中的担忧便都消散开来,她却是不知宫中此时已经迎来了新一波的暗潮涌动。
不知道传闻是从哪里传来,又是从何人之处开始,但是宫中却很快就被传言所笼罩,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太子李贤并非皇后亲生,而是其姐郑国夫人所生。此事像是长了腿一般迅速的传播着,李贤觉察到不对之时已经流言四起。
东宫之中,房间紧闭,李贤站在屋子的正中央,刘纳言和张大安站在他的身后。
李贤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你们可知这次的事情是何人所为?”
张大安上前一步,“此次的事情实在不好查询,此流言传播范围太广,牵扯的人也太多,源头已经很难查清,但臣猜测此事应该与那明崇俨脱不开关系。”
李贤脸色阴沉,“本太子这些时日以来万事莫不让着那明崇俨,他还有何理由如此这般行事?”
“那明崇俨极为记仇,近来太子殿下又屡次出入医署……想来明崇俨怕是因为此事所以才对太子发难!”
“他欺瞒父皇不说,如今父皇头疾再犯,他不想着赶紧治病却还有时间来关注我是不是时常出入医署,当真是可笑的很!此事若当真是他做的,那他就真是自寻死路!父皇和母后便是再纵容他在这种事情上也容不得他胡乱造谣!”
刘纳言听言却是摇头,“臣不认为以明崇俨一人之力能够做到如此,此事怕是另有人参与才是。”
李贤看向刘纳言,“谁?”
刘纳言摇头,“微臣也只是猜测罢了,现在还不能确定此事。”
李贤:“继续查,务必把事情给我查清楚!”
刘纳言和张大安虽然都全力追查此事,但是一连几日过去,却仍旧是查不到什么头绪。期间李贤恳请武媚娘出面辟谣,武媚娘竟以政务繁忙为由不着痕迹的拒绝了此事,一时间使得李贤心中苦闷。如此又过去小半个月,调查终于有了结果,明崇俨在流言刚开始流传出的那一段时间的确表现出了过分的活跃,其中几名宫女太监言及的确在明崇俨嘴里听到过此言论。
李贤知晓李治与武媚娘对于明崇俨一直以来的庇护和重用,因而他虽然认为李治和武媚娘不会允许他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造谣生事,但是为防明崇俨到时候极口否认使得李治与武媚娘被他蒙蔽,李贤还是准备把此事在朝堂上来说。如此一来可以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来辟谣,二来当着众人李治与武媚娘总不能只去听信明崇俨的一面之词,而且有张大安、刘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