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天杀的狗官军!”
眼见麾下的步卒就快跑到距离岸边仅有百步左右的距离了,却被来自战舰的炮火给击退了,王定国只能愤恨交加,咬牙切齿地痛骂江面上的水师。
步卒打马卒,或有一战。
步卒打水师,不但没法战,而且只能光挨打。
换手倒是可以,但有两个前提条件。
第一,你有人家的攻击力么?
第二,你有人家的防御力么?
水师战舰在攻防两端都占据绝对优势,区区三四百人就能将对面的上千人轰得抱头鼠窜。
哪怕让王定国所辖的三千步卒一起堆到岸边也无济于事,仍旧拿江面上恣意发炮的战舰没辙。
步卒跟水师战舰在滩头打仗,那基本上就跟自寻死路别无二致了。
当年纵有数万金戈铁马的金军,在江边也只能对韩世忠的水军无可奈何。
对于官军的马卒部队,王定国所部在兵力上不占优势。
对于官军的水师战舰,王定国所部在火力上也不占优势。
能够尽快集结起来可以赶到岸边的只有不足一千人,他本来并不想立即杀奔过去。
见到王尚礼率马卒已经冲阵了,王定国见状便知道己部不冲都不行了,不然回去之后,八大王必定会恼火不已。
但两人的配合出现了致命失误,马卒与步卒相距远至一里地,冲阵时是彻底脱节的,等马卒战殁,步卒才摸上来,就跟添油战术一样了。
对此,王定国也没什么办法,究其原因,面对如此宽的防御地带,就用一千马卒与三千步卒来据守,怎么算都很困难。
再追加两倍于此的兵力的话,或许还有守住的把握,不然纵使换成是足智多谋的二将军张定国来指挥,估计也会一筹莫展。
王定国是不想接下这个倒霉的差事,若是洪贼大军南下,先遭殃的肯定是他的部曲,可谁让偷度樊城被官军水师发现了呢?
樊城是去不了了,就得在南岸固守,给负责攻城的部曲把门放哨,等天黑之后,再下水试试运气。
八大王也不想强攻城高池深的襄阳城,谁让混入城内的王尚礼被守军识破,入夜进攻的刘进忠死在城内,四将军张能奇又因此而负伤了。
既然偷袭巧取不行,义军就只能对此城发动正面强攻了,但愿可以尽快破城,王定国在心里不住地祈祷,他这道防线已经被官军给戳破了。
面对水师战舰的炮火阻击,王定国的步卒部曲根本就组织不起行之有效的进攻,每次义军士卒刚刚贴上去,就被铳弹打得抱头鼠窜。
如此循环三四次之后,见到靠近岸边的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下两三百同伴的尸体,还有不少伤兵在其中呼喊与爬行,便无人再敢上前了。
那些被铳弹打死的家伙还算运气好的,而不少人都是缺胳膊少腿,开膛吐血之人也随处可见,算得上是惨象环生。
这种情况让四肢健全的家伙们看了都会心有余悸,自己过去便会落得同样的下场,故而任凭把总们如何大骂,大伙都不愿继续出战了。
困难是显而易见的,显得冲过水师战机的佛郎机射程,然后还要面对数千官军马卒的箭雨,最后能活几个人?
哪个傻子想先跑半里地,然后被官军的大刀给剁了?
王定国发现所部将士都被轰得畏敌怯战了,再行冲杀就不大可能成功了。
他们兵力不占优势,即使能偶冲过去,也打不赢对面的官军马卒,真就是白白送死。
而且从侥幸逃回来的马卒口中得知,王尚礼已然二次被俘,还要将此事立即禀明八大王才行。
擅放这些马卒冲杀到城下,王定国是不敢的。
但前去阻拦这些官军的马卒,王定国又做不到。
麾下三千多步卒,战殁不下两百人,受伤近千人,士气低落,斗志全无,这仗还如何打?
要说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也可以再将筹码悉数压上,拼死赌一次。
可是如今所部这点兵力根本就打不过对面水师与马卒的“水陆一体防御大阵”。
别人如何指挥不好说,反正王定国是暂时看不到任何翻盘的希望了。
在水师的贴身保护下,已经得知了攻城情况的罗岱便让部曲快速通过这一较为凶险的狭长地带,尽快抵达襄阳城下。
遣刘子安将抓获的王尚礼与受伤的兵士送进城内,自己率领主力从沿江的城西冲到城北,先行击退此地的贼军。
刘子安带着数百骑抵达护城河边,命牙将将罗岱的印信带到城门下,待守军辨认清楚之后,便顺利入城了。
“太守,末将刘子安奉总戎罗岱之命将贼将王尚礼押解入城,所部伤兵还望得到及时救治!”
刘子安见过襄阳知府王承曾,所以不会认错人,尤其是王尚礼这个价值万两的大礼包要亲自交给对方来签收。
“好好好!不知贵部前来驰援兵马几何?洪少保大军可是一并南下?”
王承曾见到援军抵达,便心神大定,有了援军的支应,他便可稳住军心了。
“启禀太守,总戎所部五千骑先行一步,洪少保已率数万兵马南下,随后便至!不知贼军攻城情况如何?为何末将在城西与城北均为见到攻城之状?”
刘子安不明白除开前去岸边拦截己部的敌人,他在来的路上再没见到一个贼兵,襄阳城这边却是炮声隆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刘将军有所不知,贼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