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前有牟文绶率部堵截张逆贼军南下,后有杨御藩迂回包抄,唐通与姜名武又从襄阳城内带队加入围剿大军,倒是不会让贼军轻易脱逃掉。
盘踞在山顶的这头“恶虎”在攻城时受了些伤,不过正因为如此,在其觉察到自身快要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时才会更加可怕,必定要垂死挣扎一番。
追上来的三位总兵也经过简单的磋商,也形成了较为一致的意见,那就是能拦下这股贼军最好不过。
实在是力所不逮,拦不住的话,也决计不能让张逆再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务必要像洪少保叮嘱的那般,对贼军实施尾随追击战术。
只要能够死死的咬住“老虎”的尾巴,就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减少己方不知不觉之际,再次进入贼军的伏击圈之内的可能,尽量不要重蹈之前唐通所部的覆辙。
襄阳这边能够出动的兵力也就这些了,对襄阳守将杨世恩与知府王承曾,他们这一文一武来说,只要能够守住襄阳,便是万事大吉了。
之前真的就差那么一丢丢,这座军事重镇便被贼军偷袭得手了,现在回想起来,后背还不时的冒冷汗。
真要是被张逆大军攻陷了襄阳,他们即便不死在流寇手中,也要被朝廷革职下狱,毫无疑问地要被枭首示众。
城内的文臣武将都在盼着洪少保的大军来收拾张逆贼军,他们可不想出去打野战,而且守城的这些兵马也真就打不了野战。
官军虽然未明确划分成守城部队与野战部队,但是固守城池的部队除非之前有相对丰富的野战经验,不然贸然出击,多半就要连人带城都给丢掉。
在湖广一带,最为能征善战的守军,就是巡抚方孔炤,也就是方以智他爹所率的部曲了,但兵力较少,仅有五千。
可就是凭借这点人,方孔炤一个文官,就硬是能够在湖广地区打出八战八捷的傲人战绩出来。
方孔炤不遗余力的上奏朝廷,要剪除张逆这个祸患,但是呈上去的所有奏疏无一例外都石沉大海。
他的兵马也就只能回到武倡驻扎,若是没有朝廷后续拨款,只能就地解散,不然像方孔炤这样级别的朝廷重臣也养活不起五千野战部队。
在洪承畴率部南下之前,某太子便已经下了密旨,让方孔炤扩军至两万,准备应对即将发生的不时之需。
除去粮草之外,两万兵马每月至少需要五万两银子的饷银,这笔钱也不需要从洪承畴的牙缝里挤出来。
本地最大的土豪莫过于在武倡享乐的楚王朱华奎,从王府里抄出来的物件,银子取整之后归由方孔炤作为军饷。
零头以及黄金、古玩、字画、珠宝等物品则被厂卫连同楚王一并运往京城,不过入的不是太仓,而是东宫。
藩王的家当归太子所有,这是事先定好的,军饷也只能算作借用,届时要么让户部从太仓清账,要么直接充抵太子在莱州或开滦矿产的税费,想赖是赖不掉滴……
一旦方孔炤提前有所准备,手里还握有大量兵马的话,张献忠就不可能再打下整个湖广最为富庶的地方了。
住荆州的惠王朱常润、住襄阳的襄王朱翊铭、住武倡的楚王朱华奎这三位藩王都被移驾京城之后,张逆再想破产吃饱喝足,也就不大可能了。
方孔炤手握一百万两银子,足够养活麾下的部曲一年半载的,届时剿寇形势依然严峻的话,朝廷再另行拨款。
襄阳知府王承曾没有那么大的专断之权,自身也不会带兵打仗,守城尚且需要副将杨世恩麾下的兵马。
能够保证城池不丢就算是保住了头顶的官帽,其他事情,譬如主动去找对面山顶的张逆算账,他就不便也不敢多言了。
但对志在报仇雪恨的唐通来说,张逆不挪窝,自己还省了不少的事,否则还得带兵追着此贼,在其屁股后面吃灰。
四千多兵马就这么没了,对唐通来说是决计不可能接受的,自打加入行伍以来,他还从未吃过如此大的亏。
这笔账今日必须要算清楚,不能再拖了。对方要是躲在山里,他还怕再被贼军伏击,当下张逆就在羊祜山那边,正是他有仇报仇有冤抱冤的大好机会。
“弟兄们!额唐通初次带尔等,没啥好礼相送,今张逆就在山顶,朝廷悬赏十五万两纹银将其擒杀,死活不论,用尸首领赏!额有话在先,为了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为额唐通雪耻。这笔银子,额分文不取,皆归尔等瓜分!谁要是担心,额不强求。若有胆量,是条汉子,就跟额上!砍死张逆,分银子!”
唐通身边除了跟他从山谷里逃出来的亲兵之外,全都是杨世恩调拨给他的兵马,这些人皆为刘国能的部下。
杨世恩又跟在城内治伤的刘国能的族弟刘子安商议,征求过对方的意见,才同意将这两千人调给唐通来指挥。
在山谷里被张逆杀得差点来你脑袋都丢了,唐通手里啥值钱的物件也没有,只得用悬赏令来鼓舞士气。
打仗,特别是打恶仗、硬仗,凭的就是一口气,若是能够一鼓作气攻上山顶,张逆贼军不被聚歼也要被重创。
所以唐通在上阵之前,才对麾下士卒做了简单的动员,当然莽夫将领与文盲士卒沟通,就得用双方都能听明白的话语才行。
“砍死张逆,分银子!”
“砍死张逆,分银子!”
“砍死张逆,分银子!”
唐通说的比较粗鄙,也担心这些人不听号令,畏敌怯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