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晓得伐,迪种洋房里住的人都是有来头格,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商界巨头;钞票多得木劳劳,大黄鱼小黄鱼(金条)要用汽车装……”
“统统全是民脂民膏!”有的人则气鼓鼓地插嘴说。
“侬勿要瞎三话四,”一位老者倚老卖老地插话道,“侬看见人家夜里厢运黄鱼啦?侬呒末看见勿要瞎讲。勿识香,当心人家请侬吃辣虎酱,”老者神秘地用手指指竹篱笆,“里向格朋友都是有功夫格,侬一个小赤佬惹得过人家吗?住迪种加带花园的洋房,上海本地人呒末资格的。”
“老先生,侬这算啥闲话?”刚才迪个“冲头”又撬开来,道:“上海人是瘟孙?只好做小八辣子?迪句话阿拉听勒勿适意,勿上路!”…
老者拍拍“冲头”的肩膀接话道:“小朋友,阿拉走过的桥比侬走过的路还要多,迪个勿是倚老卖老,迪个叫人生经验。上海人坐写字间一只鼎,叫伊当领头羊冲冲杀杀勿来事。”
“为啥?”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老者,希冀从老者智慧的目光中得到答案。
“与风水有关。”老者定调说,“老话说一方山水养一方人,环境养育人的性格,性格决定命运。穷山恶水出刁民,山清水秀养顺民。”
老者又前后左右观望一翻,低声咕哝道:“据我所知,里厢住的人都是外地来的。”
“哪儿的?”
“五湖四海。”
“具体点嘛,”
“为首的是来自西北,他手下的人有苏北的,山东的,河北……”
“老先生,你是工部局管户口的?你怎么知道?”
“我有一个外甥,日本话讲得滴水不漏,括勒松脆,在虹口日本会所当翻译,伊告诉我,此地有一个退休大佬住着,”老者终于亮出了底牌。
“日本人为啥对一个退出政界的老人感兴趣?”人群中有人问。
“听说迪位大佬受浙江海边一寺刹主持的请求,接受了一批佛经宝典,要他保管,并待机转赠给上海相关寺院,继续保护……”
“原来如此。不过这与日本人有何干系?”
“迪个阿拉勿晓得,要去问日本人了,”老者又转换口气说,“不过闲话讲转来,日本人关心勿是好事体。日本人关心东北,东北闹独立,成了什么满州国。日本人关心张作霖,张作霖吃炸弹。为求太平,还是勿要被日本人关心,明摆着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按好心。”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