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金侍从!竟敢口出妄言对公主非议.是否看到本公主落难了,你也想乘人之危,对上无礼?”公主被金的一句戏言激怒了.
金侍从赶紧表白:“臣不敢犯上作乱,臣是吴帝忠贞不二的卫士,是吴帝收留我这个草原之子,如果吴帝是草原的牧人,臣就是他的猎犬和飞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我有半点对公主不敬,愿被戈壁狂风吹起的乱石砸死.”
“不必下如此毒誓,此事点到为止.”公主释然.
此时戈壁滩的夜幕已经卷起,铜盆似的明月正隐隐褪去原有的光辉,地面的轮廓开始显现,时间是一位高超的魔术师,他导演了一场无中生有的改变,一切是那么地悄然无声……
突然,一个人的声音划破黎明前的沉默,在戈壁滩的两人世界仿佛响起了惊雷:“此处不是没有人烟吗?何来人的吼声?”金侍卫不明其由,感到一阵胸闷.
“莫非是吴王显灵来了?”公主为之一震,心想的却与金侍卫所想不是一码事.
“里面有人吗?”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再次划破凝固了的空气,直剌他们俩耳膜.
“外面有人!”公主道,“金侍卫你到屋外看看,究竟是何许样人.”
金侍卫手提宝剑应声而出,迎面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立在门外,院里还有一匹骆驼,看样子是那汉子带来的.
那汉子见有人从里面出来,道:“可以住店吗?”还用自已粗大的手掌朝屋里指了指.金侍从搞清楚了,原来这位汉子也是来住店的,金将剑入销,脸上的肌肉也顿时松驰下来,释放出和为贵的信息.考虑到里面还有一位女宾在,冒然引进陌生人不妥,况且来者是位大胡子,高鼻梁,蓝眼睛的西域男人,男女传授不清,于是就势与那胡人攀谈开来,意在将大胡子挡在外面.
“我们也是来住店的,”金说,“里面还有客.昨天傍晚到此,就没有见到店主人影.看那破败的情形,店主可能已弃店而去,远走他乡.”
“不会吧,”大胡子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道:“上次我路经此地去中原做卖买还住在这里,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老母鸡就变成鸭子飞了.”
“原未如此.”金回应道.
“这里的店主还是来自中原一诸候小国---吴国的小官吏,因为国家被强大的诸候吞并了,咽不下做顺民这口气,追随被流放的吴国皇帝到此.”
“吴帝?”金问道,“你说的就是以推行仁政至死不变,在中央王国功高盖世的明君吴帝?”
“是的,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国之君.”大胡子道.
“他现在何处?”金试探着问道.
“他?你是指他的坟墓在哪里?”
金的眼神示意大胡子继续说下去.
“中原吴帝的墓就在呜沙山下.”胡子道出真情.
“此处还有个叫呜沙山的地方?”金侍从不解,问道.
“是的,我因经常呼过此地,听附近的老乡说这里有一个沙包.一到晚上,沙包的沙尘就闻风起舞,随风发出轻曼的声音,如歌,如诉,如泣,让人听来梦牵魂系,心神荡漾.”胡人道.
“原来如此.”金侍从心想,难怪刚来那晚,白驹表现得魂不守舍,疯疯颠颠的样子,那厮可能听到呜沙山下有它先主吴帝的英灵在呼唤,所以它发疯似地要往院子外跑,原来它要去见它的先主啊!
此时,天已大亮.夜间呈现的大漠之神秘,一切都大白于天下.在里屋的公主原来一直在“听壁脚”.对于胡人谈起她日夜思念的吴帝的下落,她早作了最坏的打算.今天她终于了然于胸,也早已有思想准备,要与夫君去天国团圆.
公主走出里屋,对胡人道;”客官可否再幸苦一趟,带我们去呜沙山?”
胡人不解地问金侍从,道:“这位是?”.
金见事已到此,真想已大白于天下,索兴将公主的身份讲明了,得到民众的理解和尊重,他说:“这位就是奉天之命,推行仁政,至死不渝的吴国明君的夫人---英后.她也是吞并吴国的赵国皇帝的妹妹.她拒绝哥哥赵皇的邀请,回赵国共享荣华富贵的请求,只身万里寻夫,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千难万险在所不辞.”
“好一个忠贞的妇人!”胡人心里说,又道:“那么,你是---”
“在下是吴帝的内宫侍卫,来自北方草原望族的金”.金侍从说.
“好吧,既然公主上对夫君,下对吴国庶民有如此难得的忠心,下民哪有不奉召之例.我带你们去呜沙山便是.”
几天后呜沙山脚下吴王的坟茔处多了一个墓:墓碑上写着:吴国皇后英后之墓. 公主终于如愿以尝追随夫君到了天国.又过三天,在吴国帝后夫妇旁不远处又起了一座小些的坟茔,墓碑上书:吴国金将军之墓.
古丝绸之路上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伟大不需要装饰,也不需赞扬;伪大不仅需要装饰,还需要吹嘘.政治家和征服者哪个时期都不稀罕.我们应当尊敬的是,凭真理的力量统治人心的人,而不是依靠暴力来奴役人的人,是认识宇宙的人,而不是歪曲宇宙的人.
英子在长城号上冷静地看着这个充满yù_wàng的蓝色星球,如何一步步地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