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知道,”崔阳刚又说,“小的非但知道,而且身体力行.”
“既如此,从实说来……”古龙宜将剩勇追穷冠,不可沽名学霸王.
“报大帅,您要我说什么?”崔氏答道,一脸坦然.
“你干的好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古龙问.
?报告大人,佛家说,人做了好事要不让人知,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这样才会积阴德,来日才会消业除障.”
“好一个西北狼崽,你自已做了偷鸡摸狗的事,本帅都羞于启口,你既然欲盖弥彰,口口声声称自已不知做了何事?难不成你非要本帅当面点穿不成?”古龙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
“请大帅明示,小的确实不知做了哪些犯了军营规则,乃潜规则的事……”崔阳刚见大帅动了肝火,他的回答也开始嗫嚅起来.
“来杭城后,你与二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大帅还是非常不情愿地提到了这件事.
“两个女人?”崔阳刚差点晕过去,他心里道,这事真奇了怪了,他虽然膀大腰粗,身似铁塔,出身在末落的官宦之家,但讨女人的钱还是有的,不过他对男女之事生来冷漠,要不然像他这样的落魄子弟,再怎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现在谈不上妻妾成群,但明媒正娶的老婆还是木有问题的嘛.问题是他满脑子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天马行空的古怪思想作祟,难怪成家立业总是在他那独行侠的脑海里排不上号.
初来乍到此地,是投奔.不是投资.一字之差,处境,待遇天壤地别.有人管饭,有地儿住已心满意足,那有心思谈女人?老话说饱暖思淫欲,刚解决温饱,女人问题还挂不上号呢?崔阳刚真想理直气壮地回复大帅,突然,脑子跳出了一个声音,道:你在西湖边的荒野地,由于你的菩萨心肠,结识了一位贫苦的女农人,莫非是她?那声音又道:不管怎样,她是个女人呀,符合基本条件;其次,你们之间的确从相识到相知,坊间的传说不是没有根据,不是无中生有,也不是捕风捉影,而是确有其事……
崔阳刚想到此不禁哑然失笑,天下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无巧不成书,有关世间的一切人事归结到一点:一切皆有可能呵.你看,那女农人的年龄可作自已的母亲,外面却在传我崔阳刚结识一个女人,不是有点太“野豁豁”了吗?不过,事过境迁,现在的行情“年龄不是问题了”.这年头,各种行情也与时俱进,有了它,各种段子就应运而生,就可以发出去,赚点击率;至于其他的因素么,再说吧,先上了“头条”,抓住眼球再说……
“报告大帅,小的确实有那么一件事”崔阳刚终于想到了不久前他路遇的一件事,也只有这么个“事”才符合外面所传的风言风语,否则连捕风捉影都谈不上啦.
“从实讲来,不准打马虎烟”大帅心里暗喜,想:这厮终于架不住了,开始招认了,待老夫听完后再作定夺……
崔阳刚从看到那个女农人在西湖边的荒野中挖坟埋尸说起,他说他看到她埋的竟是一条狗狗,于是顿生好奇心理,与那女农人开始攀谈起来,得知这狗狗与她相依为命十余年,兴许是它的寿数已尽,狗狗这回是真的离她而去.
然后,那女人嚎啕大哭,对着苍天道:那狗狗是用我女儿的小命换来的呀,现在狗狗走了,我的女儿在哪里?老天爷,你要告诉我啦,现今我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啦……我听着觉得蹊跷,就问她,你的女儿?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实情,我兴许可以帮你找回女儿.你要相信我,我有点功夫,我比你年轻,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帮你找回女儿,我什么都可以耗出去.
那农妇只是一股劲地摇头,嘟哝着,这是不可能的呀,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啦.我觉得事到如今,我已欲罢不能,“半吊子”的事我是不会做的,除非我不知道,我知道了,这个闲事就要管到底.在我的要求下,那农妇又将耳熟能详,类似“狸猫换太子”的版本又给我叙述一通,我听了后真是悲喜交加:悲的是一个普通农妇竟遭了世间最大的罪—失去孩子;喜的是那孩子下落不明,失联了,可能还活在世上……
也许缘分到了吧,我突然想到中午时分我在一家小饭店啃干饼时与店主闲聊,得知他居然也是个“北漂”,在川地的茶马古道上打工,阴差阳错地拣了个女孩.
“这是天赐的“礼物”呀!”那男子迅即带了上苍的?礼物”离开是非之地,辗转到了湖南,成了左宗棠手下一名伙头军.后来跟随左大人南下,在杭城获准“转业”……
“后来呢?”没想到古大帅听了眼前西北狼的阐述,竟被那曲折离奇又富于人性的故事给迷住了,情不自禁提出要听?下回分解.”
“我在小店啃干饼时听那女孩唱歌的声音……”
“什么意思?”左大人不耐烦地说,?你小子不要卖关子,快快讲来,本帅听不得你这样摆噱头!”
“那女孩子的声音简直是天籁之声呵!”崔阳刚又道,“她唱的词让人回味无穷,如痴如醉,简直是一道妙不胜收的葡萄美酒啊!”他又道,“大帅,我当时还记下几句歌词呢”,接着他迫不及待地背诵起来: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
“那是古人一大家的名作.”古龙听了捻着胡须又道,“往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