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前代飞卿候已死,现在的飞卿候,也就是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爵位,并且想方设法的要回到繁华的帝都。
精明老辣如倾云帝,他正好缺棋子来平衡与将军府的势力,怎会不同意?
如今的飞卿候被倾云帝暗自调回帝都,且给了个看似不痛不痒实则不可或缺的职位。倾云帝此举,不动声色,但还是被有心的臣子察觉到了。
陛下,怕是要对将军府动手了!
林清嘉想着今日得到的消息,心中滑过一丝冷凝。拢了拢宽大的衣袖,她掩饰住面上的情绪,轻声道:“这我知晓,我会提醒父亲。”言罢,突然又想起初来时找风泽月的初衷,复又加上一句:“素问公子回来时,你派人通知我一声。”
风泽月一顿,挑起细长的眉,轻飘飘地吐出一句:“其实……你也可以找我。”
他未察觉,与林清嘉接触的久了,连他的情绪波动都受到了她的影响。挑眉,分明是林清嘉惯常的小动作。
风泽月毫无察觉,林清嘉却注意道了。凉亭内有片刻的沉寂,林清嘉心中茫然失措,一股极淡的酸涩在心中蔓延开来,好奇怪的情绪,他们两人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意识到了自己的走神,林清嘉明媚的眸子微闪,出声道:“就你,行……”那句“行吗?”二字还未脱出口,突然触及到风泽月玩味十足的眉眼,硬生生的将那句话吞了下去,改口道:“你就算了,我要等他回来。”
风泽月闻言,嗤笑一声,凉凉的道了一句:“随你。”听着语气,好像有一丝的郁闷。
他与师兄二人跟随师父灵枢修习,最初他也习医术,长久以往觉得十分乏味无趣,又由于各种原因,随着师父修习天机谋略。他不喜生人接触,也不喜整日里闻着苦涩的草药味,所以很少有人知晓他会医术。
“最后一个问题,你……以后遇险,是否需要我的出手?”他转过头,侧首看向了凉亭前的碧湖,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粉色的小雨,一股凉凉的冷意袭来,或若他周身也染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薄雾,在林清嘉那个位置,她能看到他光洁如玉,棱角分明的下巴,却看不透他掩在薄雾中面上的神情。
林清嘉不知怎得,心中那股酸涩的情绪再次席卷而来,瞧着风泽月捉摸不透的神情,她偏过头去,良久,淡淡出声道:“多谢你的数次相救。以后,你无须再插手,我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就好。”
雨势渐渐的大了,将林清嘉的声音掩埋在了哗哗的雨声里。但风泽月还是听到了她的回答。
缓缓起身,风泽月踱步走到了凉亭边上,他负手而立,细长的眉头轻轻拧起,复又松开,凉凉的风吹起他月华色的衣玦,墨色的发丝有些散乱的垂在腰间,更衬得他身形消瘦,孱弱,恍若要乘风归去。
林清嘉起身,随着他看向凉亭外烟雨蒙蒙的洛水庭。
雨势加大,哗哗啦啦的下个不停,整个洛水庭笼罩在一副烟雨朦胧之中,恍若人间仙境,又是一副别样的风景。
只是,为何这雨水是红色的?
林清嘉有些纳闷,瞧着红色的雨水随着地势缓缓流入碧绿的湖水中,也成了浅绿色,想着可能是这洛水庭里特殊的环境和地势造成的吧?
余光瞥了一眼还在愣神的风泽月,他面色淡淡,或许是也注意到了这有些奇怪的情景,但习以为常并没有说些什么。
“走吧!”风泽月转身,回望了林清嘉一眼,轻声道,月华色的锦袍翩然滑过一抹弧度,衣玦生风。
十月此时突然出现在凉亭内,手中还拿着一把梅花油纸伞。
风泽月撑开伞,走出凉亭,转身瞧着还在一脸发愣的林情嘉,出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过来。”
你那么财大气粗,难道就只有一把伞吗?!她一点都不想与他共用一把伞!
风泽月恍若知道她的小心思,嗤笑道:“还有一把在十月手里,他若愿借给你,你就走吧!否则,你知道的,这洛水庭地处偏僻,是没有人给你送伞的,除非你等雨停了也可以。”
林清嘉闻言,求救似的看向了十月。
十月紧紧地抱着那把梅花油纸伞,讪讪地笑道:“林小姐,我前几日感了风寒,你看……”他脸上一副苦大仇深地模样,像是他缺了一把伞就要因此而死似的。
林清嘉气结,恼怒的瞪了十月一眼,那意思说: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得罪了本小姐!
十月心中苦逼,少主的意愿他不敢违背阿!
林清嘉叹了口气,悼念自己的霉运,随即走到了风泽月的身旁。
头顶上那把梅花油纸伞绽放在头顶上,突然觉得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许多。顺着伞柄,林清嘉的目光移到了风泽月执着伞的手指上,心中感叹:这人真是妖孽,连手都长得这么好看。
白皙修长的手指,竹节分明,莹润的有些白色的之间恍若清晨的雨露,滴滴清润。修长的手指皮肤凝润,恍若上好的白玉绸缎,就那样看着,恍若他手中的并不是一把普通的雨伞,而是极品的宝贝。
两人就一直撑着伞,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并肩而立在蒙蒙烟雨之中。
须臾,风泽月轻声道:“方才,我说的那些话,你都一一记着。”
林清嘉一脸不明:“什么?”
风泽月突然抛开了撑着的油纸伞,静立在雨中。
雨,打湿了两人的衣衫。
林清嘉双手抱胸,觉得周身凉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