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云帝负手冷哼一声,浓眉紧锁,坐到了宝座上不再开口。
帝师不以为然,倾云帝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不过他虽说对自己不满,但大部分重要的事情都是要仰仗他背后的掌控来完成,所以,帝师并不担心倾云帝对自己做什么手脚。
“陛下可还记得前几日本尊向您提起的右相之女沈静娴?”帝师突然问道,听着语气极为感兴趣。
倾云帝淡漠的打量了一眼隔着青松流水画云屏风的帝师,不解的道:“帝师是何意?”
“陛下这样轻易玩弄了老二喜欢的女子,难道不打算补偿他一下吗?前几日本尊向陛下提起沈静娴的时候,陛下貌似说过右相一直处于中立的观望状态,如此右相那个老狐狸也该表态了吧?”
语调淡淡,吐出的话语却让人忍不住心颤。
右相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在倾云帝面前一直本本分分的坐着他的右相,为倾云帝排忧解难。倾云帝早早就立了太子,只剩下弱冠的七皇子和已经出宫自立的二皇子逸王。
面对太子的拉拢,七皇子的暗中示好,右相一直良好的秉持着中庸之策,并不偏向谁也不依向谁,气的南灵均与南灵睿暗骂老奸巨猾的狐狸!无论在倾云帝还是太子南灵均七皇子南灵睿面前,他都留有后路,没有人能逼迫着抓住他知名的把柄。所以,以至于今日,太子与七皇子万不得已绝不会撕破脸皮放弃拉拢右相的机会。
“下任天府星果真是右相之女沈静娴?”倾云帝坐在坐上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若真要是按照帝师所言,那右相可真是做出抉择了,毕竟他这个皇帝还没死呢,皇子之间就着急拉拢他的心腹大臣……倾云帝眉宇间闪过一丝浓重的煞气,有些臣子是该敲打敲打了……
帝师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微笑,嘶哑出声道:“问天卦象卜出的结果,当然出不了错。”只是隔着能看清楚身形的青松流水画云屏风,倾云帝并没有注意到帝师玩味一般的神态,恍若局外之人,淡漠的瞧着局中之人厮杀一般,如此凉薄使人心底发凉。
倾云帝眉头紧锁,恍若有些疲惫的按按眉心,沉声道:“让寡人再考虑考虑……”
“如此,本尊先告辞,不饶陛下清幽了。”只留一句话音,青松流水画云屏风后方早已不见了帝师的人影,一片寂静。
倾云帝停止了按压眉心的动作,眉眼犀利滑过一丝暗芒,眸中杀气令人胆寒。
……
帝都一角,逸王府内。
决明匆匆忙忙的跑到主子常去的园子,见着一抹淡蓝华服而立的男子,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尽管花园已经被主子强制的下命令烧了这里的一切,包括苦心栽培的芍药皆付之一炬,但常跟在主子身边的他能感受到主子还是抛不开关于这里的一切。
怎么如此说放弃就放弃了,毕竟那是主子这么多年漫长无边的日子里唯一的光亮,是主子新的执念和希望。
他将整座府邸都找遍了,才发现原来主子还是来了这个地方。自从主子下令烧了关于这里的一切,已经明令禁止任何人不能踏入这里。决明实在是心急,才迫于无奈猜测着找到了这里。
想着方才得到的消息,决明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觉得更加沉重了看着主子消瘦的背影,犹豫着要怎么将得到的消息禀告给主子才好。
南灵逸一袭蓝衣华服,玉树临风,面容雅致,负手立在一片枯黄烧焦的尘土前,那是他下令烧掉的所有芍药花的灰烬,面色冷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决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跑到了南灵逸的身后,犹豫着该怎么讲得到的消息说出口主子才不会动怒。
“何事?你可知你来的是什么地方。”南灵逸淡漠出声,玉颜冷凝。
决明“噗通”一声半跪在了地上,面色发白“王爷恕罪。属下……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禀告王爷,才不得已踏入这里,是属下该死!”
决明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声音碰碰直响。王爷变得越发令人捉摸不透了,决明也是心中忐忑,不知道王爷会如何处置他。这个园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重,是他贸然了。
南灵逸依旧是背着他,淡然而立,清淡的眉眼静静的看着那片枯黄的土地,令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南灵逸见着决明叩首也不拦着,任由着他最亲近的属下行礼道歉。
凉风瑟瑟,须臾南灵逸静静的立着一言不发,决明只得定定的跪在地上分毫不敢动弹。
凉风吹起南灵逸淡蓝的衣衫,无人看到他眼中的惆怅,决然,不顾一切的偏执等等这些纷飞复杂的情绪皆泯灭在瑟瑟的寒风中,无人窥探的出来。
“不许再有下次踏入这园中,就算遇到了今日的情况也不行。否则你就离开吧!”南灵逸微微侧首,冷光流转,眸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决明,淡色的嘴角微微抿起,话音一转:“你有何要事找本王?”
决明垂着脑袋,只觉得王爷恍若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但细细想来,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了,眼前站着的还是他的王爷。听闻王爷问话,才想起来方才要着急禀告的事情,有些焦急的道:“王爷,花小姐在宫中过得很不好……”决明思量着,小心翼翼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回事?”南灵逸闻言,豁然转过身来,但淡漠的语气让决明心中忍不住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