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就是黄乐乐的出殡的日子,长生跟左玄说想要去参加,虽然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可是她一直感觉乐乐一定是有苦衷的,乐乐是她唯一的闺蜜,如今她已经死了,就是天大的过错也应该烟消云散了。
左玄伤势还没有恢复,他原本不想让长生去参加黄乐乐的出殡仪式的,毕竟,长生因为她而置身在危险之中,他没有办法去想象,如果他晚到了一步,长生会怎样。
可是长生是个很执拗的孩子,她认定的人,总是难以更改的,就如同她一眼认定了左玄一样。
左玄让陆言和北川陪着长生去了殡仪馆,黄乐乐的告别仪式冷冷清清的,几个简单的画圈摆放在那里,看起来很寒酸,已经化为灰烬的骨灰盒摆放在灵堂的中间,上面贴着她的照片。
黄乐乐平时很爱笑的,长生喜欢那样的笑,可是她不知道乐乐笑容的背后藏着太多的苦难与沧桑。
灵堂里中年的女人紧紧的抱着黄乐乐的骨灰盒,神情呆滞,满脸的泪水和鼻涕,眼睛红肿的吓人,是黄乐乐的妈妈。
不远处,一个满脸胡喳子的男人颓废的躺在椅子旁,眼眶发红,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骨灰盒,应该就是黄乐乐的爸爸。
黄乐乐的爸爸是个嗜酒好赌的男人,没什么本事,以前一直觉得生个女儿是赔钱货,总想着生个儿子,后来儿子黄聪出生了,就嫌弃黄乐乐。
可是,他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是黄乐乐三番五次的替她还了,可他还是嘴里叨唠着赔钱货,如今这个赔钱货真的走了,他却恨不得是自己死去了。
黄乐乐的死,一直想着去讨回公道,可是民斗不过官,他明知道始作俑者就是钱浩,却只能被告知,这是一场意外,她的女儿只是死于火灾。
长生给黄乐乐上了一柱香,本来想去安慰安慰乐乐的妈妈,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样的道理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她也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安慰她,毕竟这场天火是她放的。
长生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黄乐乐的妈妈突然抬起了涣散的眼睛,叫住了她。
“你就是长生吧?”黄乐乐的妈妈站起了身子,将骨灰盒放在了一旁。
“是的,阿姨。我是陆长生,乐乐已经走了,您节哀吧,别苦坏了身子。”
她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本子递给长生:“长生,谢谢你还能来看乐乐。这是我整理她遗物的时候找到的一个笔记本,是给你的。”
“给我的?”长生有点惊讶,没有想到黄乐乐还悄悄给自己写了日记。
可是当长生看完黄乐乐的日记,觉得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过。
原来以为乐乐只是为了钱才和钱浩做交易,带她去参加生日宴会,却没有想到黄乐乐喜欢上了左玄,所以她才想要毁了长生。
长生看到最后一页,署名是乐乐,日期正好是带长生去宴会的那一天晚上,她正准备合上笔记本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吹过将页码翻过了一页,空白的纸上突然发出沙沙的声音,上面诡异的显现出了一行字:长生,对不起。
长生猛地抬起头,向四周看去,空白页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了一行字,难道见鬼了?
“长生,怎么了?”北川凑过来看日记本,白色的纸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长生来回的反着日记本,却没有找到那一行字,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来人还不少。
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钱浩,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了灵堂,一看架势就不是来悼念黄乐乐的,而是来闹事的。
黄乐乐的爸妈一见钱浩,就准备冲上去跟他算账,却被江北川和陆言拦住了。
“后退,你们没看到那些人手上拿的是什么吗?”江北川心里在庆幸,还好左玄让他们陪长生来了,否则,今天长生怕是在劫难逃了。
钱浩已经给不能开口说话了,双手也被废了,他听说今天黄乐乐出殡,猜着长生一定会来吊念,早早的就埋伏在了周围。
“我们是警察,你们不想坐牢,就都散了!”江北川亮出了警察的身份,打算叫他们知难而退,却没有想到他们不知是傻了还是痴了,不要命的提着大刀就向他们冲来。
“妈的,竟然是一群不要的命的。”江北川咒骂了一声,就将长生一干人等挡在了身后。
来参加黄乐乐送别仪式的人并不多,有几个要好的同学见到这个阵仗尖叫着往门口逃窜,却不料大门被钱浩下令关闭了起来。
钱浩是豁出了命,他如今跟一个废人没有什么区别,心里的痛恨蔓延,要死他也想拉着一群人陪葬,尤其是陆长生。
他的眼眸越发的阴冷,残废的手轻轻一挥,后面的人就跟疯了一样,见人就砍,原先想要逃出去的几个同学,被锋利的刀砍得鲜血淋漓,顿时哭嚎声,哀叫声传遍了整个灵堂。
陆言和江北川没有带配枪,只能徒手和这些玩命之徒打斗,江北川已经报了警,如今只能把希望放在那群不靠谱的片警身上的,希望他们别是过来给他们收尸的。
杀戮的血腥场面还在持续中,长生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在砍刀下倒下,恐怖压抑的气氛夹杂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味席卷而来,这样的画面不断的放映,刺激着长生的脑袋。
那些残缺不全的画面又开始一点点的侵浸她的所有记忆,那样一个血色的夜晚,也是这样,无情的屠杀,血流成了河,与天上的血月几乎要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