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球队并没有入住成都方面赛事承办单位为他们提供的宾馆,连俱乐部工作人员都没去那里住宿。他们甚至都没进市区,从机场出来之后就登上了两辆一早便等在这里的大客车,然后直接从机场高速公路转上另外一条高速公路,一路向南。
队员里最早察觉到情形有些不大对劲的人是陈明灿。过去两年他来过这座号称“天府之国”的城市好几次,依稀还能回忆起城市的方向,在趴着车窗玻璃再三观察了道路边一闪即过的指示牌之后,他小声地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他认为,客车现在的前进方向和市区恰好是南辕北辙。
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还有一些队员也曾经到过这里,他们在相互提醒以及用路边的景物和心中的模糊印象比对之后,赞成了陈明灿的观点——球队离成都不是越来越近,而是越来越远。
这个事实立刻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骚动。几个性急的球员嘴里已经在不干不净地骂娘了。并且把矛头直指赛事的承办者。在队员们看来,能在这种交通住宿之类的事情上做手脚的就只能是那些人。还有队员威胁说,假如司机不立刻把车掉头,等车停下就一定要收拾他。
先期到达成都的助理教练戴振国赶紧站出来辟谣。
大客车是俱乐部通过一家旅行社租来的,和赛事承办单位毫无瓜葛,司机就是车的主人;与赛事承办单位更是一点边都粘不上;至于为什么不去市区,这完全是俱乐部和教练组的临时决定——成都方面为他们预订的宾馆离训练场地实在是太远了,几乎要穿越半座城市,来回一次就得花上一个多小时,根本就不能作为球队的落脚点。可宾馆附近没有合适的训练场地,训练场地附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个满意的宾馆,偏偏戴振国他们的时间又不富裕,根本就没法去耐心寻找。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戴振国只好找本地的熟人帮忙想点办法。熟人听完他的要求就笑了,在电话里告诉他,成都的甲a俱乐部四川宏盛如今也只能寄居在省运动学院里哩,他们的训练场地也是租借的学校操场。他还直截了当地告诉戴振国,在成都这样繁华热闹的现代化大都市里,想找到一块安静的足球训练场地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最后为戴振国他们解决难题的人还是这辆大客车的司机,他为他们介绍了一个刚刚开业不久的度假村。
“这度假村的住宿条件和三星级酒店也差不多,房间里有空调,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除了四块标准的足球场,还有网球场和游泳池……”戴振国为度假村打起了广告。“而且你们在那里还能看见不少熟人,那支小组赛上七战全胜的球队——长沙沁园——如今也在那里哩。”
这个新情况让孙峻山皱起了眉头,很不满意地瞟了戴振国一眼。怎么能和一个可能的对手住到一起去呢?那不是把自己的什么底牌都抖搂给对方了吗?全心全意为球队作打算的总经理忘记了,在被对手看得清清楚楚的同时,自己也能把对手放到显微镜下来观察。
“我事先忘记打听那家度假村里到底还有没有别家俱乐部了。”戴振国沮丧地承认了自己工作中的失误。倒霉的是,眼下他连纠正这个失误的时间都没有。好在度假村的面积够大,几个球场并没有紧靠在一起,而被他瞧上的那块场地更是被一片芭蕉林遮挡起来,这多少也能顶点事。
看孙峻山和郑昌盛都没吭声,戴振国又说道:“在这里住只是个权宜之计,王副总还在城里继续跑住宿和训练的事,估计在最近两三天里就能有眉目。”
郑昌盛思忖了一下,问道:“你和他们接触过没有?”他对戴振国这样做倒没什么意见,反正球队最近几天的训练都是以体能恢复为主,给长沙沁园瞧了去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他关心的是球队如此大模大样地住进去,会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比如说,长沙沁园会不会对此有什么微词。毕竟新时代是后来者,在这种情况下不采取措施回避却大模大样地住进去,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没有。”戴振国很肯定地说道,“听说咱们也把那里选作落脚点,他们还有点高兴。”
两个小时前,当他看见长沙沁园在训练时,还特意让司机停下车,走到场地边找到他们的主教练攀谈了几句。对方不仅不在意两家俱乐部挤到了一起,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改天一定要和新时代球队踢一场,想领教一下力压青岛双喜和省城明远以小组第一身份晋级的新时代到底有多少斤两。
郑昌盛还没对这个挑战发表什么看法,几个坐得近的队员便已经不服气地叫嚷起来,使劲撺掇着老教练,让他答应这场比赛。他们都看过那份报纸,并且对那篇把长沙沁园夸得天花乱坠的文章嗤之以鼻,既然对手这么狂妄,那么就陪他们玩玩好了。
队员的热情让原本不想安排这场热身赛的郑昌盛有些犹豫。当务之急是让主力队员们的体能得到恢复,所以这种不痒不痛的比赛完全就是多余。但是他又不能把凉水泼到队员们的热情上。这让他左右犯难。他有些责怪地乜了戴振国一眼。谁让你多嘴的?
戴振国却没在意老教练的不满,他兴奋地对郑昌盛说:“郑指导,就和他们踢一场吧。”在去机场的路上他就已经盘算过这事,这时正好把想法提出来。“过个三四天,待咱们休整过来,就把主力阵容拉上去和他们踢一场——队员们久了不踢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