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一放学,宁城武术学院大门口呼啦啦地跑出来了一大群学生。
结束了段考的学生不论考得好与不好,都像是放出了笼子的小鸟一样,年级小的孩子们甚至翻起了跟斗。
狗蛋和小彪这两个促狭鬼,在学校门口就叠起了罗汉,在上面的是小彪,他身上还披了一条打算带回去洗的床单,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人。
“云妮呀。”钟红卫着等校车的时候凑了过来,“我觉得自己的数学和体育这两门功课能得到八十分,要不,你就先把剑法教给我,我回去正好可以练练。”
“就是就是…”
女孩子围着杨云妮,“我觉得自己考得也不差,肯定离八十分很接近,不如也一并教给我们吧。”
“钟红卫同学…”云妮笑眯眯地说,“数学老师说考不好的同学叫废品,体育老师说体育跟不上的是次品,政治老师说政治不及格就沦为危险品,据我所知,你在数学这一科已经成为了废品,下次再努力啊。”
钟红卫双手捧着脸惊呼了一声,“啊…我有没有变成危险品?”
“你危不危险,自己心里就没有点数?”李红梅嘿嘿笑,“我交政治卷子的时候,看到你才写了一半,你是不是打瞌睡去了?”
女孩们正在叽叽喳喳讨论考试心得,那边钱当当母子俩出来了。
“当当,你这次数学能不能考及格?”高高地坐着狗蛋脖子的小彪看到了钱当当,大声地问了出来,“你妈妈可说了,只要你考及格,一准让你吃一整只鸡。”
众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没有办法啊,钱当当太有名了,他的语文通常有八九十分,可是数学永远在四十分左右晃荡。
当当妈也想起了儿子刚刚考完了数学,她急急地揪着儿子的耳朵问,“当当,你数学是不是又考砸了?你次次都这样,小心我不要你了。”
钱当当扯回自己的耳朵,漫不经心地说,
“人家都说长得丑的人心底很善良,妈妈,你怎么就不按照常理出牌呢?我爸爸的眼睛肯定也是很有毛病才会跟你结婚,妈妈,咱们家也别存钱了,赶紧拿出来让咱爸治眼睛去吧。”
狗蛋和小彪哈哈大笑起来,小彪从狗蛋肩膀上一跃而下,“我现在觉得心里平衡了,合着这个臭小子的毒舌是无差别攻击,他不是对我有意见呐。”
“你想多了。”钱当当瞥了一眼小彪,“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梁日红就在一群人大笑中把车子停到了云妮的面前,“走,回去,小伍说,今天晚上搞烧烤晚会,庆祝你们几个获得比赛的好成绩。”
小彪急急忙忙对准备发动拖拉机的黎景虎说,“爸爸,咱们也去。”
“去吧去吧。”梁日红一挥手,“想去的就上拖拉机。”
钟红卫小小声地问,“我能去吗?大叔?”
“噗…”云妮眼眸一转,眼底满满是笑意,“要叫梁大哥,他就会让你去。”
钟红卫咬咬牙,“老师只说威武不能屈,没说为了好吃的也不能屈,梁大哥好。”
李红梅捂住肚子笑,“梁大叔,你就不能把胡子刨了再出门?”
梁日红摸了摸刚刚长出来的胡子,瞥了一眼刚刚走出学校门口的龙俊荣,他干咳了一声,“上不上车?不上车你们索性就坐校车回去了。”
当梁日红载着满满的一车人停在杨柳巷的时候,鲁蔓带着女儿从里面迎了出来,她一把拉住了云妮的手,脸上激动得难以自持,“小妮,小妮…”
“慢慢说,慢慢说…”云妮拍了拍鲁蔓的手,“难道是你们要调回京城了?”
“你怎么知道?”鲁蔓心里一惊,“是不是你干爷爷伍文斌告诉你的?我们回城,是他出了力?”
“我猜的。”云妮为自己的口快在心里吐了吐舌头,“除了这件事,哪里有值得你这么激动的事情,你好歹也曾经待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位置上嘛。”
鲁蔓下放前的工作是部队文工团的副团长,可下放了这么多年,除了一双眼睛时常露出一抹睿智的光芒,她跟街上迎面走来的中年妇女已经差别不大了。
鲁蔓握住云妮的手心微微带着一点潮湿,她用力地摇了一下云妮的手,眼睛里慢慢地氤氲了水光,“云妮,我真高兴…”
她说了很多,话语凌乱没有一点逻辑,还时常因为喉咙哽咽而不得不暂停下来,云妮耐心地在葡萄架下面听她絮絮叨叨。
龙眼树下,小祁馨奶声奶气地对杨狗蛋说,“狗蛋哥哥,我要跟爸爸妈妈回去跟太爷爷一起住了,
就不能经常来看你了。”
“没有你来看,他不是一样好好过了七年?”别扭的吴盈盈刚刚乖了几天,又露出了原形。
狗蛋没理会吴盈盈,他高兴地说,“放心吧,小馨,我会去看你的。”
“太好了…”祁馨雀跃地拍拍手,“我最喜欢狗蛋哥哥了。”
“我也要去。”小彪不甘示弱,“我爸爸说,我有亲戚在京城,是我们家伯伯,他以后会带我去走亲戚,到时候,我也去看你。”
祁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也最喜欢小彪哥哥了。”
吴盈盈撇撇嘴,“我虽然不喜欢你,也是可以去看看你的。”
李红梅看着龙眼树下,正把牛肉片串在铁枝上的几个小孩,对钟红卫感慨万千,“青春真好。”
“老人家,你今年高寿了?”钟红卫窸窸窣窣地喝着圆姑提前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