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辆马车,路过中庭时我看到一些人站在那里,好像正在听吩咐的样子。心里一动,数了下人头,再看了下男女老幼。发现除开车里那几个扮童女的,这几个人和我们进来的人数男女都是一样的。
他们进来我们出去,的确神不知鬼不觉。
我走出去,准备进马车,被赶车的伸手捉住,“哪有小厮往马车里去的?还有点规矩没有?”我大惊,什么人这就么伸手抓我。细看,居然是六哥扮的赶车人。他指指身旁,我坐下去。正想着翠侬在哪,转头看看,翠侬被锦绣带一边去了。
“坐好,走了。”他一扬马鞭,我身子晃一晃,只好伸手抓住他。
马车在城门口被盘查,为首的士兵看了看车身,说:“原来是秋老板,您出城哪?”
马车里头传来一个娇俏女子的声音:“既然知道是我们秋老板,还不快放行!”
我吓一跳,我还以为里头是空车呢,原来有人啊。
出了城一直往偏僻的郊外去,路渐渐不好走,我又开始东倒西歪的,唉,这个小姐身子。我只好靠六哥再紧一点,两手把他衣服攥住。其实,我知道六哥进这趟城是为了见一个人,那个道士以外的。我也只看到个背影,从声音里依稀判断出他的身份。
我屁股一路颠痛了,这马车前头坐着着实不舒服。好容易,六哥把马车停住跳下车,站在地上看着我。
“要我抱你下来?”
我摇头,手撑在后头跳下去。
六哥看我站稳,扬声对马车里的人说:“有劳秋老板相送。”
“不敢!”
“让我的人送你回家,就能见到想见的人了。”不知从哪出来两个人,上了我们方才坐的马车驾车。
“有劳,走。”
秋老板原来是个女人啊,声音还这么好听。我不禁好奇这是什么人,被称为老板,守城门的给她面子,甚至六哥也要托她相送,听起来还用的不是什么光明手段。只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停在这里干什么?
马车走远,然后过了一会儿又有一辆马车过来。
“这回你可以坐里头了。”
这一次却是往回走了一顿,然后朝左边绕出去,好半日停在一个农庄门口。
我跟在他后面往里走,我可是饿了。
进了篱笆围成的院墙,有个老者迎出来:“少爷”
“嗯,老徐,弄点吃的来。”
“已经准备好了。”
里头准备的还是很丰盛的,我匆匆吃了一些,不住往门口张望。好容易等到一副游方郎中打扮的四哥进来,我立马迎过去,“你那里有什么药膏么?”我悄声在四哥耳边问。
“你怎么了?”四哥问,六哥也抬头望着我。
我怎么能跟他们两个大男人说我屁股痛,不知道是不是哪里磕着了。
“有没有嘛?”
四哥疑惑的说:“得对症才行啊,我跟你去瞧瞧吧。”
我想了下,我当然不可能让他瞧,可是单独对着四哥我讲还是能讲出口的。他说的医者心头只有病人,无分男女嘛。
六哥明显脸色又黑了一些,我不敢看他,拉着四哥就走。
四哥听了原委呵呵一笑,“若凤你还真是身娇肉贵,我给你找找啊。”末了找了瓶药膏给我。
我打开闻闻,怪好闻的。
“嗯,你留着,没了再找我。”
我听到四哥一出去,六哥就问:“她怎么回事?”
“明显你驾车的技术还有待改进,她用来坐的部位颠着了。”
这个四哥,怎么这么贫啊。不过六哥倒是没出声了。
我把药膏擦好,清清凉凉的,然后门就被敲响,“若凤,四哥,可以进来么?”
我把裤子穿好,过去开门,看四哥端着托盘站在外头,“干什么?”
“有人怕你没吃饱,要我充当店小二给你送到房里来。”
“哦,谢谢。”
我接过托盘,我确实没吃饱,只因为坐着不舒服所以只匆匆扒了一些而已。我最近越来越能吃了,四哥说是这样的,半大闺女一样吃穷老子的。
四哥拿手往外头指指,示意我要谢谢外面那个。我搁下托盘,把门合上。
到了晚上才见到锦绣和翠侬一副农家女打扮的出现,至于小豆那四个家伙倒是到的早。
我晚上趴在床上睡,隐约听出来地底下有细微声音,这里有密道吧。我翻身侧卧接着睡。我的生活因为六哥,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我隐隐觉得,这辈子恐怕就这么转折了。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很少见到六哥,吃饭时也很少。虽然只隔了个农家小院,但我与他竟然好几日都没有碰过头。四哥仿佛也在不停的忙碌着,每日进城摇铃行医,连锦绣也很少回来。
我完全成了吃闲饭的,还带了个翠侬。
这日我如常的在沙盘上教翠侬写字,她是天生的好记性,一天能学四十个字还富裕。就是字写得着实丑了一些,我交代她好好练习,自己在小院中走动。不能出门去,因为那五百童女还没凑够。我不能再给六哥添麻烦。
一转头,猛然撞见六哥从屋里出来,他好像又熬瘦了。相比之下,我这个吃闲饭还长胖了的人着实有点赧然。我快步走过去,“六哥,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做的么?我不会的,教一教我应该也能学会。”
“你不是避我唯恐不及么?”
“哪有这回事,是六哥太忙了。”
他揉揉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