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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扫过肩侧的几个伤疤,我的脑海中闪过几个零碎片段。头疼得厉害,迅速拉上衣服,我以手捂着头部。
仍旧是那个头戴着一朵白花的女子,在我眼前一闪而过。用力摇了摇头,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整个人冒了一身冷汗,手心湿腻而冰凉。
旁边的阿花却将注意力放在了我左手的手腕上,她一边替我抚背舒气,一边问道:“笑晏姑娘,是不是有人曾经在你体内种过蛊?”
我心中一惊,茫然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目光越到她旁边的铜镜中,自己的唇色惨败,但见她看我手腕,我便又抬起自己的手腕一看,上面浮现了一条极深的黑线。
每当我试图回想起过去的时候,每当我最接近要想起来的时候,手腕上的黑线总是会浮现,但是没过一会儿就会消失,而这次不同的是,它一直都没有消失。
阿花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随即重重叹了一口气:“你的脉象紊乱,今日你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受刺激让体内的蛊毒发作了。你体内的蛊毒似乎一直在压制着另一股毒素若是我没有猜错,你从前应当受过极重的伤,是有人强行将你救了回来。”
我颤抖着呼出一口气,阿花抓住我的手,语调放得极慢而又温和:“深呼吸,暂时先不要去想那些会影响你的事情”
我遵循她的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如此反复了几次,情绪果然平和了许多。她见状,放开了我的手,让我侧着靠在床榻上,关切地问道:“现在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心中的愁绪却无法驱散开来。整个人跟丢了魂魄一般,阿花起身,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是不是活不久了?”我忽然开口问道。
她听完此话后抿紧了双唇,垂着眸子似在思考,片刻后她抬起头,一双细小的眼睛看着我却极为有神:“你且先不用担心这个,你虽被种下蛊毒,但这蛊毒是为了救你而种下的。虽然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一些什么,但能用此种手法将你救活,那个人的医术远远在我之上。你手上的那个黑线,是体内的蛊毒在消散的结果。”
“蛊毒消散?”我认真说出这四个字,本来抓着阿花的手松了松,有些无力地垂在床榻上。盯着手腕上那条显眼的黑线,我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冒出的脆弱有些可笑。
阿花蹲下身子,半跪着在我的床榻前,她一双胖胖的手握住我垂在床榻一侧的手:“笑晏姑娘,我虽是一名大夫,但目前以我的能力,却无法救活你。却不知道当年救你的究竟是哪位高人?”
我摇摇头,又望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只觉得心烦,“我要能知道就好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
“难道是种蛊毒的过程中抹去了你的记忆”阿花怀疑道,又立刻否认了自己,“我还以为是两股毒素相互冲撞的结果,才导致你的记忆受损。那要是这么看来,也许那蛊毒并非是为了压制你体内的毒素?”话及此,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我想,也许要等黑线消失了你才知道有没有活下去的生机?我爹曾经说过,万物相生相克,那蛊毒能在你体内存留,现在趋于消失,也许是因为你体内原本的毒素也在随之消失呢?总之,在不清楚的情况下,你还是不要那么悲观,且等我回到家中后先翻阅古籍,再另想办法。”
“依我看,你现在最好同我回到陈国,静心休养,不要再上战场了。我发现你的情绪一旦有极大的波动,你体内的蛊毒就会快速蔓延全身。”
我沉默着没有回话,许久后才冲她吃力一笑:“那也要先拿下济城再说。现在走也是十分危险,万一半道上遇见楚越的军队要如何办?”
阿花无奈看了我一眼:“我先去给你煎药,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我又是乖巧一笑,却在她走后挣扎着起了身,批了外衣,我先是在屋中走了一遍,发现这个屋子虽然被收拾干净,但房顶上的瓦片已经残缺了好些。行至门口,不远处一缕轻烟飘来,定睛向那烟飘散的中心望去,似乎还隔了好几个院子。
刚往外走了一半,隐约听到什么声音,我定住脚步,从一个小侧门中忽然走进来一个全身带血的小兵,他在快要走到我面前时忽然脚下一跌,整个人扑倒在我面前!
我急忙上前将他扶起,他嘴中不断冒出鲜血,后背是一支箭。我翻过他的身子,他抓住我的衣襟:“快快走!”语罢头一歪,手重重垂下去。
放下已经死了的小兵,我急忙向阿花煎药的地方寻去。咬牙直接使轻功翻过两个院子,最后落地时整个人跌倒在地上。阿花听到声响时回身惊得一脚扫过地上煎药的炉子,一时间药罐子碎裂在地上,她似乎烫到了双脚,轻声尖叫了一下。又看清了倒在地上的是我,急忙一瘸一拐向我奔来。
我勉强撑起身子,她惊呼道:“你身后的伤口裂开了!”搭着她扶我的手,我站起后急切道:“快走!外面似有变动”以我现在的情况,恐怕出去也是拖后腿,且并不知道外面的境况如何。但从这个跑进来的小兵可以判断,白常夫他们,应该是凶多吉少
两人相互搀扶,走到一条道路的拐角处,忽然有一个身着楚越军装的小兵挥刀大喊道:“这里还有人!还有个女的!”
他这么一喊,我便听到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正朝这边跑来。习惯性想从怀中取出暗器,却发现自己因被换上了别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