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空气让杰森精神一振,现在是夏末秋初了,夜风里已有了丝丝凉意。他飞快地远离克尔苏加德的房间,来到通往大厅的长廊上,然后停下来长舒一口气。
“唔……有一点超乎预料。”杰森的心情略微有些郁闷。虽然早就知道克尔苏加德不能以常人心境揣测,但还是没想到他能如此干脆果决地烧掉那份论文……毕竟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学术成果付之一炬,是个人都会肉疼。“看来对他性格的把握还是差了一点。”
杰森甩甩头,希望能尽快从先前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他看了看手里雪白的信封,克尔苏加德的印玺清晰可见——这是他离开之前克尔苏加德塞给他的,希望他能跑一下腿,把这封信交给洛丹伦的贵族法琳娜女士。
“法琳娜……”杰森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喃喃自语。“是纳克萨玛斯几号来着?”
正当他处在沉思之时,不远处突然爆发出一阵哄闹声。
此刻已经接近午夜了,国王的宴会终于散去。贵族们纷纷离开了大厅,各自去向自己的临时住所。然而在通向住宿区域的长廊上,两帮贵族少年却爆发了争吵。
一群十五六岁的随从们簇拥着一个高瘦的少年,他们穿着清一色红色礼服,背襟上绣着代表着王国的铁拳和白鹰。而在另一边,一个穿着白色燕尾服的少年蹲在墙角,两个同伴面色凝重地与激流堡的少年们对峙。
“奥里克斯?”杰森认出了那个身穿白色燕尾服的少年,他的全名是奥里克斯·瑞文戴尔,是洛丹伦瑞文戴尔男爵的独子。由于自己的导师克尔苏加德与奥里克斯的父亲私交甚好,所以杰森和奥里克斯也有几面之缘。
奥里克斯没有注意到刚从楼梯上下来的杰森。他踉跄地站起来,用胳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双青绿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那帮红衣少年。他的两名同伴赶紧向他靠拢,脸上满是戒备的神色。
“哟,了不得的男爵之子,你先前的嚣张劲儿哪去了?”一个红衣的少年轻蔑地看着奥里克斯,语气里满是嘲讽。
“加林,有本事你就自己来,别让你的狗腿子在我面前嘚瑟。”奥里克斯看都不看先前说话的少年,而是目光直指人群中央的高瘦青年。
脸庞瘦削、有些病恹的青年眉头一皱,似乎对奥里克斯的话非常不满。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继续盯着奥里克斯。
“你说谁是狗腿子?”被无视的少年立刻火大,抬起手又要打人,“我爸爸是激流城的公爵!比你那掏矿坑的父亲尊贵一千万倍!”
然而他的巴掌还没到,一个凌厉地拳头先砸在了他的脸上。奥里克斯猛地出手,受过剑术训练的他身体素质十分过硬。
“激流城的公爵?你那块拇指大的封地我爸爸能买十个!”奥里克斯大吼道。
“你再说一遍?!”
“就是!”
“……”
两边的少年立刻扭打在一起,有关家室和财富的叫骂声此起彼伏。时不时传来巴掌声和少年的叫喊。名为加林的领头青年在两个随从的护持下退开交战圈,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手下殴打洛丹伦少年。
杰森在一旁暗中观察,他对于这种大家场合已经见怪不怪了。击剑、赛马、摔跤,这个世界常常处于战争中,贵族们往往从小就接触一些与之相关的“贵族运动”。
而那些生长在上流阶层的少年们往往都有一种脱不掉的贵族气,心高气傲难免会互相看不顺眼,从而爆发许多大大小小的“决斗”。而这些决斗的原因往往说来可笑,有时是因为一场舞会,一个姑娘,有时又可以是一句话,一个眼神。
血气方刚的少年们借着酒劲打成一团。虽然三位洛丹伦少年身手不凡,但还是抵不过人多势众的激流堡少年。奥里克斯双手护着头,默默地承受雨点般的攻击。但他的眼神依然敏锐,在攻击中寻找空隙,伺机就是一个上勾拳,马上就有一个激流堡少年应声倒地。
“洛丹伦就是个让别人卖命,然后自己坐享其成的卑鄙国家!和达拉然这个叛徒一样无耻!”打红眼的少年嘶声叫骂道,有碍外交和平的话语脱口而出。
“呵,你们激流城又有什么脸说?一个沉溺过去只会做梦的将死老人罢了!”奥里克斯立刻还嘴。
加林听着这句话皱了皱眉头,他先让身边一个侍从去支开卫兵,然后对着自己人大喊道:“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住手!”一记喝声突然传出。随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温度降低,他们吃惊地看着奥里克斯身上浮现出一层冰霜,拳头和身体都变得坚硬无比。
“冰甲术?”少年们纷纷转头,只见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黑发少年站在不远处。刚才的那声“住手”就是从他嘴巴里喊出来的。
“杰森?”奥里克斯也愣住了,脸上随即浮现出惊喜。尽管他现在被打的浑身是伤,但还是不忘给自己的老朋友一个友好的微笑。
众人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少年,激流堡的少年们瞬间认出了他。
“哼,我以为是谁,原来又是个乡巴佬。”身份为公爵之子的少年开口嘲讽道,他的处境并不算好,脸上被打出一个新鲜的红印。他退回加林身边,冷冰冰地盯着杰森。
奥里克斯和两个伙伴也迅速跑到杰森身边,把自己的法师朋友围在中间保护起来。“你小心一点,他们人很多。”奥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