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天命,顺其自然。列莹轻吁了一口气:“嗯。但是……”
“但是什么?”
“你让我坐在那里等待吗?等待天命到来?”只要一停下来,她又会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要毁了东京也好,要杀了桓淑也好,要杀了她自己也好,列莹希望一切都快一些到来,快一些结束。无论结果是多么糟糕,都好过这样一天一天在痛苦中煎熬。
敖尨理解了列莹的话语,他很努力地思索了一会儿:“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
列莹看着敖尨的眼中露出惊愕,连敖尨也不理解为什么,这时列莹忽然笑了起来:“敖尨,你这么说,好像我就要死了一样。”敖尨的脸上突然多了一抹粉红,他似乎的确说错了话,“不过,等执行了这个天命之后,我说不定也很快就会遭到天谴吧?”那样想来,现在去将想做的事都做了,是应该的。
“不会的,列莹。”饶是敖尨,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我以前有很多想去的地方。”列莹望着湖中央的梧桐林,一阵微风就能垂落无数叶片,落在湖面上仿佛一叶叶轻舟,船在大海中,当就是这种渺小的感觉,“我出生近两百年,去过的地方好少好少。全因我娘不喜欢出门,她年轻的时候,去过的地方可多了,也许是玩够了,就在三清山隐居起来。可是我除了两江、两浙,在遇见你们之前,似乎什么地方都没去过。”
敖尨遗憾地笑了一下:“可惜我有职责在身,不能久离东京,否则我也很想,跟你一起到处去看看。”
列莹忽然语气一转:“可是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了。”敖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列莹的声音冰冷得几乎要将四周的空气冻结,敖尨不知道列莹何以有如此剧变,“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地方都不想去。活着犹如行尸走肉,除了报仇,我什么也不想了!”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敖尨的心头一阵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