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莹默然。玄黄固元珠,是凌霄借职务之便偷来的紫微帝君的东西。萧誉白的面容在列莹眼前浮现,敖尨和凌霄说过,紫微帝君自从上次下凡渡劫之后始终未得重返天庭,在人间一世又一世的轮回。
“你在想谁?”淖莲厉声问道。
列莹知道自己无论想什么,都不可能瞒过淖莲:“这个东西,是紫微帝君的宝物。凌霄只是偷来借给我用。”
淖莲的声音猛然提高:“紫微帝君?”
“会不会……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列莹此时没有在想纵然有了淖莲的魔力,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列莹只是惊恐地发现,自己要杀的对象,可能是她引以为密友的萧誉白。萧誉白也许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对她重要的人。
淖莲在黑暗中发出一阵狂笑,尖锐得简直要撕裂列莹的耳膜。并非因为那笑声中蕴含了什么力量,而是那股弥久历新的爱恨纠缠,不仅可以贯穿岁月更可以贯穿列莹的灵魂。两人纠缠的意识让列莹完全置身于淖莲的痛苦之中,那种几乎把心脏捏碎的痛苦,这么真实、真么贴切,列莹的意识里再也承受不了双份的痛苦,痛苦地发出一声尖叫,歇斯底里得几乎用尽列莹所有的力气。淖莲的笑声终于停止下来,听得列莹痛苦的尖叫声在黑暗中散去,列莹感到自己陷入了无力的深渊。
“丫头,我可以把魔力给你。”
“我为你杀了萧誉白……他们……都该死……”三百年,三百年无尽的空虚和黑暗,三百年不知尽头的等待和期盼。那份恨意,不死怎了?
淖莲沉吟半晌:“我与你合二为一后,可能侵占你的身体。也许你会忘记,对你很重要的事。”
“只有一件事——报仇。”葛薇已死,萧璃不知所踪,沈冰的事已经了结,列莹,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东海上有一座岛名叫东京,有一位神仙告诉我,我的天命就是砍断支撑那座岛屿的地柱,让岛屿倾覆东海。我有蚩尤战斧,保存在东京龙君的龙宫中,但是我的妖力不足以驱使它。”
“好,仇人的名字。”
“桓淑。”从口中吐出这个名字,竟似一把小刀在她心口狠狠划下一道,“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要所有他重要的人,死在他的前面。”
淖莲轻笑:“真是残酷啊。”
“如果薛霜庭还有家人在世,你不会这么做吗?”
淖莲认真地思考了很久:“不会。”列莹迷惑,“大约因为我是游魂,没有别的可失去。我的仇恨,只与他有关”可是列莹承受的,远远不止自己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