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喜茶,一杯丧茶,喝对了,皆大欢喜,喝错了,一命呜呼。
笑般若不动手指,就先夺了过路人一半的命,不可谓不狠呐。
“叶定稀,我是这么想的啊……”
我眯着眼,贴近他耳边道:“按照这两个杯子来看,办喜事儿自然是用红杯,丧事儿用白杯,所以喜茶便是红色杯子里的,可是呢,这笑般若如此奇怪,说不得他专门反其道而行之,所以,咱们要不就挑白杯里的茶吧!”
这么分析,没问题吧?
我也是在地府里混出经验来的,虽说外出的阅历不够,但也是看过那些个鬼差如何折磨受刑阴魂的。
叶定稀听了我的话,视线的确是停留在白杯那边,可一时并未做出抉择。
我便趁机与那笑般若套近乎。
“笑大哥,你们这儿,平时来过的客人,选中喜茶和丧茶的比例各是多少啊?”
那笑般若笑嘻嘻道:“这来来往往的,年年朝朝,日子也久了,客人也很多,我实在记不大清楚了,不过……前阵子也来了几伙人,手气不好,都在我这儿躺下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寒毛都炸起来了。
好家伙,这选中喜茶的概率也太低了吧?!
“大哥,那你能不能给透露一点儿选茶的技巧,你看我们拖家带口,有老有小的,也不容易啊……”
软磨硬泡,也是我做鬼的本事。
笑般若摇晃着蒲扇,很是悠闲得笑:“我在这儿守了一千多年,便是以此为乐,若给你们透露一二,岂不是扫兴了。”
恶趣味!
这才当真是恶趣味!
非得看着过路人挑一杯丧命茶喝了他才觉得开心,这糟老头子坏的狠呐!
我也不再与他套近乎,转身走到叶定稀身边,见他仍旧眉头紧锁,而且好像看着两杯茶看了半天,感觉有些古怪似的。
“咱们要不还是选红杯子吧。”我嘟囔。
叶定
稀就勾起唇角:“怎么,说了两句话,你又突然改变心意了?”
“我是不放心。”
我挡着嘴,小声道:“我怕这家伙阴险,知道过路人的想法,故意反套路我们,其实喜茶就是喜茶,只是他故弄玄虚!”
“哦?”
叶定稀眼光一闪,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到我们身后的狗子咋呼起来。
“你们两口子,磨磨唧唧半天,能不能做决定了,狗爷我还等着进城看热闹呢!”
“狗大哥,不是我们磨叽,实在是……你也听说了,这喜茶放人行,丧茶要人命,我们这不是为大家安全着想么。”我好言好语得安抚道。
狗子不乐意了,哼哼道:“他说要人命,就要人命啊,一杯茶,比狗爷我的口水还少!”
这么说也是哈。
我再去看笑般若,问道:“大哥,刚才我们也没问清楚,这喜茶丧茶我们是派个代表喝一杯就行,还是须得每个人都喝上一杯?”
笑般若扫了我们一眼,笑呵呵道:“本来呢,是一人一杯,但我看你们人多,今日准备的茶恐怕不够,就让你们挑选三个作为代表吧。”
他一副‘我已经仁慈于此,剩下的就看你们自个儿的造化了’的表情。
别说,这模样还真有几分像是寺庙里的罗汉金刚似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暗自松了口气,三杯,也就是三个人得冒风险,但概率还是不错的,起码云间他们没有性命之忧,可还没等我那口气彻底送完,便又听到笑般若优哉游哉得声音轻飘而来。
“我看姑娘大概是误会我笑面阎王的意思了,这喜茶丧茶,从来都是同生同死,你们七个挑选三杯,任何一杯出了错,七者生死等同,没有谁能逃过。”
“……”
卧槽!
这连坐制度有点过分了吧,我可算是第一次骂脏话,实在是慈悲不得了!
“你个糟老头子!我们招你惹你了啊!”
我一手叉腰,咬牙切齿
,指着他破口大骂:“哪有你这样先君子后小人的!简直是欺人太甚,欺鬼更甚!”
笑般若依旧是笑着,只是不知为何现在看来,他那面容又仿佛变了,其形可怖,双目生憎。
“这是海沟地狱的规矩,你们想要进去,得按照章程办事儿,至于这命不命的,怎么你一个女鬼,还比其他人看不通透?”
这话翻译过来,大约就是你这个鬼死都死了,还作出这么一副怕死的样子做甚!
可我哪里是想着自己了,这拖家带口的,不得有老有小?且不说地狱三头犬那魔兽,百无禁忌,日常里也是吃毒当饭无所谓的,可单是云间那孩子,还有十七……这诸多顾虑,我怎能视而不见了?
这时,突然有一只小手从后面伸过来,轻轻拽了拽我的裙子。
我扭头,便瞧着正仰头望向我,眼睛亮晶晶的云间。
“东倾姐姐,不用担心小僧,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是东倾姐姐和叶哥哥的决定,小僧都会支持,无怨无悔!”
真不是吹嘘,我心口那一把酸劲儿,就跟淬了柠檬汁似的,一下子就涌上头了。
“云间呐……”
我蹲下身子与他对视,“让你陪着我们来,本就已经是冒了大风哥也一直没有好好保护你,还让你几次犯险,像现在这种情况,若我还护你不得,怎得你一声姐姐?”
“东倾姐姐。”云间裂开嘴笑,小小的脸上写满认真:“小僧不怕的,在流离城时,小僧做了一个梦,原来在很久以前,小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