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现在只是一缕残魄,吐也吐不出个啥,否则只怕这魄也留不住了,哪怕是口西南风,狗子也得吃下去,当个屁放了吧?
“所以……这海沟地狱的黑藻泥坑,与无间地狱的黑河是相连的?”
我飘在半空中,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视角望着那沉寂的河流,黑乎乎的还真是很像泥浆,上面飘着各种不同时代的大小物件,还有些腐烂的残肢肉块根本分不清是来自于什么物种。
若是真与那东海根源处相连,那恐怕河面上成日里飘来荡去的垃圾,也是与东海有关,要么就是从那儿来的,要么就是往那儿流去。
总归不是源头,便是尽头。
如此想来,或许这河上的垃圾,也不是什么无根无缘的东西。
“狗大哥,你说,我该去哪儿找自己的魂体啊?”
想到这个问题,我心中便隐隐发慌,若真是不幸我的魂体还在海沟地狱的泥坑里,难不成我得再潜回去一次?
“你的魂体自己跑了,能去哪儿找?”狗子趴在河边,爪子有一下没一下捞着黑河水,声音幽怨得飘了过来。
我却是吓得残魄一抖,“跑了?!”
“你真看见了?!”
“呜……”狗子朝我呲牙。
我:……
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低头扫视自己,这一看才发现,我脖子上的玉牌不见了!
该不会……
先前便有那指路娃娃钻入了我的玉牌里,与小倾倾在里面为夺这寄生之物而大打出手,我当时无暇顾及,竟不知她们到底是谁打赢了,但跌入泥坑之中的确是我最为虚弱之时……
这么一个脑回路,我就真的是明白过来。
我被夺舍了!
只是尚且不知,带着我魂体跑走的到底是小倾倾还是指路娃娃,要是小倾倾便是还好,那家伙本就是我的一缕精气所化,也认我这主人,便是夺舍也会把我的身子给带回来。
但若是指路娃娃……
她可是早就惦记着一个永生不灭的寄生体啊!
六百年的女鬼魂体,虽不如云间那般自带仙脉灵韵,但好歹能活一世是一世啊!
般想着想着,我眼泪又要迎风而下了。
“呜呜~狗大哥,我可怎么办啊,没了魂体,我连个鬼都不是,这也混得太惨了吧……”
狗子埋着头,也不搭理我,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
“呼噜,呼噜,呼呼噜……”
靠!
我特么都成破风筝了,这家伙竟然睡成了一头狗猪?!
……
两个时辰之后。
狗子四仰八叉得翻了个身,那条黑毛藤似的尾巴总算动了动,我在空中跟着打了个三百六十度整圈旋儿,强忍着那晕眩感很是乖巧得问道:“狗大哥,您醒啦,饿不饿啊,想不想吃烤猪蹄儿啊?”
嘶……
我听到了三颗头同时舔口水的声音。
“汪,好饿啊,想吃叶定稀家的厨师……”
“猪蹄也不错。”
“还是叶定稀家比较好,有吃有喝,还有一面墙的电视,舒坦~”
对,对啊!
我感动得泪流满面,“狗大哥,您终于想起叶定稀了啊,要不咱俩这就去人间吧!”
虽然宫殿彻底坍塌之前,叶定稀和朱琰已经被传送回去,但我仍旧放心不下他们的情况,这俩被邪气所袭,伤势严重,人间也不知有没有大本事的人能治愈他们。
再则……
我如今成了这样,也没召回魂体的法子,玉牌是叶定稀交于我的,他应该能有个办法吧?
还有十七,那时他一声惨叫就突然消失不见,我也很担心他的安危,无论是否成为邪源,他终究得找到不是?
正在这时,我突然看到河对岸有个素白的影子飘然而至,正朝着我与狗子用力招手。
“东倾啊......”
是甄姐姐?!
......
呼啦,呼啦。
“狗大哥,你把我从半空拽下来的时候,动作能不能温柔一点?”
我从地上爬起来,扶了扶歪斜的口鼻,因为已经是一缕残魄,我的身子已经虚的几乎只有半道残影,随便一个磕磕碰碰便能教我变了形去,我还想着去了人间与叶定稀相亲相爱,便
得维护着我这聊胜于无的容颜才行。
“你都成这样了,还咋呼什么!”
狗子的三颗头很是团结,用极为鄙视的眼神瞪我。
作为一个情智尚未开窍的单身狗,他是肯定不知女为悦己者容这种心思,我也不与它计较,转而看向甄姐姐。
“姐,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甄姐姐淡淡一笑,婀娜的身姿一如往昔所见,“大老远就看你在天上飘着,一开始还没认出来,以为是什么怨灵所化将要消散,想着非比寻常,恐会生出异变,就急忙赶过来了......”
说来惭愧,都成这副模样了,还得成了无间地狱里的异类,这些年我除了给地府添乱,还真是没做过什么添砖加瓦的事儿了。
那边,甄姐姐她上下打量我一眼,有些疑惑:“东倾,你怎么成了这样?”
“说来话长啊......”
我一声长叹,笑得比哭还难看:“姐啊,我得出去一趟,您还得行个方便。”
甄忆莲虽不知我与狗子怎么又入了无间地狱,但却是心思机敏,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你们本就不是无间地狱的犯人,若是要离去我也是阻拦不得,不过......这几日崔大人不在地府,你若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