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天,叶定稀便一头扎进摄制组,从天不亮就开始拍摄,直至夜深人静了还不见归来。
因为狗子来了影视城,我便不能再当叶定稀的跟屁虫,必须得时刻盯着狗子,以免它一个心情不好把哪个无辜的工作人员给吃了。
只是辛苦了花荃,朱琰去了妖界,白冰洋的身子又被我占着,她要兼顾两头,这几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我便主动提出给自己熬药。
从食梦貘那儿得来的药引,也就只够个三五日,随着宿主盛和暄的死亡,执念消散,它的妖元也日渐枯竭,哪怕魏家用那些个补身益气的药拖着,也拖不过十天了。
房间内。
简易的卡式丁烷气罐炉上正架着一口黑乎乎的药罐,咕噜咕噜的热气从盖子边缘挤出来,散发无比恶心的腥臭味。
“向东倾,你是在煮屎吗?”
狗子坐在与我对角的角落里,头顶着一片浓重哀怨的阴云,小豆豆眼里更是满满的嫌弃。
我正带着好几层口罩,呼吸困难,无奈得一边用勺子搅动药汁,一边道:“但凡能有别的办法替我巩固残魄,我也不会同意喝下这种东西的!”
虽然恶心,虽然奇臭无比,但这药每次喝下肚里去,我这可怜兮兮的残魄才得以凝聚,否则只怕我还真熬不到这时候。
喝了药之后,我的身影才逐渐幻化出来,狗子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才很是别扭道:“好久没见你这副尊容,还挺不习惯的。”
“……”
我它一眼,“想夸我漂亮就直说。”
“我去吃个人冷静一下。”狗子扭头就要走。
我赶紧飘过去拦住,“别啊,狗大哥,你要是饿了,吃两只jī_ba!”
狗子在那边抗拒后退,就像我是个大仙人球,又好像是一坨行走的大便,身子紧贴着墙,小短腿还一个劲往后蹭,满脸惊恐,“卧槽,你特么离我远点,好臭!!!”
大概是喝这药惯了,我并未有它这么强烈的反应,可看到狗子这般,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狗大哥,我真的很
臭?”
“屎都比你好闻!”
狗子抱了手斜眼睨我。
我听来十分委屈,可更重要的是平日里叶定稀总与我相处,那家伙也从来没说过我身上气味,我也未曾多想,眼下……
只怕这些日子他也忍得甚是辛苦啊!
“狗大哥,你说我是不是该洗个澡去去味儿?”我焉头耸脑得问。
狗子用小爪子揉了揉黑豆似的鼻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这酒店里有一个好地方,说不定还能给你挽救一下。”
……
负一楼。
女宾桑拿室。
我和狗子蹲在墙角,看着一个个来来回回晃来晃去的雪白屁股,满屋子的热气熏得我眼泪直流。
这小小的房间里,温度奇高,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架,堆满了木炭,一个大屁股粗腿女人站起来,往那木炭上浇了一勺水,呲啦!
就看那烟雾涌起,热意如潮。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搁浅的鱼,口干舌燥,随时都要被蒸熟了。
“狗大哥,你确定这样能去掉我身上的臭味吗?”
狗子吐着舌头哈赤哈赤喘气,圆溜溜的眼珠子跟随着满屋子乱晃的大屁股转来转去,很没好气得应道:“这在现世叫排毒,你身上的臭味,那是从体内散发的,你以为光洗个澡就能去了吗?”
好像说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我只能忍耐着继续蹲在原地,跟随着狗子的视线一起看那些白花花的屁股,小声嘟囔起来。
“狗大哥,我发现你对女人的屁股,好像还挺有兴趣的,先前在医院里,你也是去女浴室来着……”
狗子很高冷得斜斜瞥我一眼,“本狗爷是在看食物!”
正在这时,两个刚进来不久,头上包裹着厚厚白色毛巾的女人,突然开始讨论起叶定稀的名字来。
我便不再理会狗子,认真听墙角。
“听我男朋友说,叶定稀这几天一
直在片场拍戏,一天十几场,都不带休息的。”圆脸女道。
“已经是国际巨星,拿奖拿到手软了,还这么拼,让我们这些十八线小演员还怎么活啊!”高鼻子女人道。
“哎,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像叶定稀这样,拍自己想拍的电影,演自己想演的角色就好了。”
圆脸女叹了口气,“要是我的男朋友是叶定稀,那就好更好了!”
“做梦呢!”高鼻子女人道:“叶定稀那种咖位,怎么可能看上我们这种一页纸台词的小角色,怎么着也得是国内一线女星,或者豪门名媛,再不济那也得是个海归华侨什么的……”
听着她们这么说,我顿时有些心虚。
一旁,狗子很适时得开口,“看到了吗?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
我没好气得瞪它一眼,懒得搭理,便继续听着两个女人对叶定稀的讨论。
圆脸女又道:“这几天叶定稀辛辛苦苦拍戏,也没见哪个女人来探班慰问的,看起来还真是让人心疼。”
“不是有那个特助吗?”
高鼻子女人道:“好像是姓花来着,在叶定稀身边跟了很多年,还挺忠心的,搞不好啊……他们其实就是地下恋情!”
不是!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带起一股阴风,距离我最近一排坐着的几个女人,不约而同得摸了摸脖子,其中一个站起身来,又往那炭堆里添了一勺水。
呲啦!
白雾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