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一眼姓贺的,那家伙一头大汗,外衫早就不知脱到哪儿穿着一件深褐色得长衫,圆滚滚的身子更像是颗球,随便撞一下,就能滚出去!
他出到这个价位,已经是极为勉强,从他脸上那挣扎又故作镇定的小表情就能看得出来,左手还死死压着钱袋的位置,很明显是被场面给架起来了,再说明白些,这会儿属于冲动消费,明明身体本能已经后悔,但脑子烧过了头,嘴巴就是停不下来。
这时,我心里开始咚咚打起了小鼓。
该不会真让这个肥猪把我给拍到了吧?
我仿佛已经看到,因为自己不愿伺候这肥猪,被周三追着满院子打的画面,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要让肥猪压在我的身上!
刘妈妈还在吆喝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过那眼神却一个劲得往雅间飘去,似乎她还在等着什么。
果不其然,正当她刚说完话,雅间里又开始出价了。
“五千两。”
这次是左侧,靠近兮姑娘所在隔壁的雅间里发出的声音。
壕,真是真壕!
我顿时想起了早晨将我卖给刘妈妈的莽汉,若他知道自己讨价还价,六两将我卖了,今夜刘妈妈转手就将我卖了好几千两,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而且这还只是今夜,日后……
暴利啊!
我深深为莽汉感到不值,他为了追我,可是跑坏了两匹良驹呢!
这时,又有其他几个雅间开始竞相出价,他们叫价的底气很足,每次加价至少也在五百两,跟一楼花厅里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贺老爷,刘老爷等等,就不是一个概念。
我就喜欢这种纯金打造的客人。
“好好,七千两,多谢四号雅间的贵客!”
刘妈妈兴奋得脸都笑僵了,一缕碎发贴在她的额角,都顾不得拨开,望着那几个雅间,就像是在看着茁壮成长的摇钱树。
而且这摘星楼里似乎有规矩,雅间里坐着的客人,哪怕参与了竞拍,也不会报出其身份,可见,应该都是权贵世
家中人,权与钱,从古至今,虽都为贵者,但阶级还是全然不同的。
一楼花厅里,已经没有人敢再开口接话,我飞快瞅了一眼,贺老爷正坐在桌边喝闷酒,小厮很主动得招来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作陪,他那油腻的咸猪手,就往人姑娘的纤腰上招呼。
其他几个刚才还叫嚣着对我势在必得的老爷,也都收了声势,该干嘛干嘛去了。
雅间里,也似乎没有声音再传来。
刘妈妈心满意足,提了一口气,才声音有些干哑得道:“依我看啊,诸位贵客的兴致也都差不多了,正所谓**一刻值千金,咱们茗香姑娘也已经心急了,那不如就到此为止吧,我宣布,今夜茗香姑娘的竞拍结束,最终以七号雅间贵客的七千五百两……”
“一万两。”
突然,一道轻盈动人的女声,打断了刘妈妈的声音。
哗!
满场轰动,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声音,正是从一号雅间传出,而说话的就是坐在床边,单手支撑着下颌,笑意嫣然的兮姑娘!
“兮,你……”
刘妈妈也愣住了。
兮垂眸,媚色尽在唇边的弧度间,“刘妈妈,你没有听错,一号雅间出价,一万两……黄金。”
刘妈妈身形一晃,碎步踉跄了两下才勉强站稳。
满场的躁动,更是如山呼海啸般震荡起来,人声几乎要将那房顶直冲上天!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一万两,还是黄金?!”
“今夜摘星楼来了什么人,黄金?!京师里什么女子能值得了这个价!”
“疯了,真是疯了!!!”
舞台上,刘妈妈扶着乱颤的小心脏,根本不带迟疑便喊道:“好!我宣布,茗香姑娘的chū_yè由一号雅间客人拍得,一万两黄金!”
我第一次看到这女人说话如此之快,大约她也感觉,一号雅间的客人是不是疯了,但就算是疯了,那也得赶在他清醒之前一锤定音!
……
二楼,房间里。
我是被两个丫鬟搀扶着送回来的。
从听到自己被一万两黄金拍下那一刻,我脑子里就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人都麻木得定住了,只有满身的燥热愈发明显,那感觉很是怪异,就好像骨头都跟着烧了起来,大脑里只剩下浓浓的烟雾飘荡。
“姑娘,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热啊,该不是吓到了吧?”溜儿在一旁急得手忙脚乱,手里拿着一柄团扇给我扇风,眼神急急得打量着我。
我咽了咽干哑的喉咙,张口道:“溜儿啊,我渴了。”
溜儿便走到桌旁,给我倒了一杯酒递过来,“姑娘,喝一杯吧,压压惊!”
我抬手的力气也没了,就着她的手将一杯酒喝了干净,这才感觉自己像是找回了魂,视线也跟着逐渐清晰起来。
“溜儿,你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了吗?”我喃喃问道。
溜儿点头,不知是哭还是在笑,神情激动得难以自持,“姑娘,一万两黄金呢!溜儿在青楼里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姑娘的开.苞夜能拍下这个价的!姑娘,过了今夜,你就要名动全城了!”
“你说,那人是不是疯了?”我哭笑不得,心中却如打翻了五味瓶。
溜儿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嘀咕道:“没发烧啊,姑娘,你的脸怎么越来越红了,脖子也红了,你是不是不舒服,所以才说胡话啊?”
“我不知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