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
我的手腕被李瑞捏住,骨头都快压碎了似的,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轻一点嘛!”
好好一句话,从我的嗓子里滚出来,愣是成了春色荡漾的调子,连我自己都听得起了鸡皮疙瘩,视线愈发模糊,我瞧着李瑞,眼底的水雾更是如更深露重一般。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李瑞直勾勾得盯着我,我瞧着他那黑沉沉的眸子里,又是茫然又是着急,竟生出了几分别样的情愫。
“向东倾。”
我呢喃着,借机靠近过去,微微踮起脚尖,我的唇便靠近了他的下颌,像是一只小狐狸要去够那树藤上香气诱人的果子,我探出舌尖,轻轻在某发呆少年的下唇舔了一舔。
李瑞的身子倏尔一僵,长臂一揽,便摸到我的纤腰上将我重重往他怀里一贴,两个人之间那点儿若有似无的距离便不复存在,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在鼻翼间萦绕,我闻着的全是他身上好闻的墨香和酒香。
当然,还有我身上的花香和情欲撩拨的暧昧气息。
我瞧着李瑞逐渐暗沉的眸子,里面藏着星辉斑斓,便知,他心底那一池春水,也乱了。
……
卧榻上。
芙蓉帐暖,苦短。
我微闭着眼睛,感受到李瑞锦缎般的长发似水倾泻,柔柔得落在我的肩头和枕边。
感受到他越靠越近,不知为何,我心底那一丝丝紧张害怕又有些羞涩和期待的小情绪,便似是生了尾巴的小鱼,绕着我的四肢蹿游不止。
红烛摇曳,我睁开眼,便能看到那如渊如潭的眸子,正在细细描画着我的眉眼。
他薄唇微启,似有柔情千言,终化作一声暗哑的呢喃,“东倾……”
嗯?
我又眨了眨眼,绽出一笑,如痴如醉得望着他那张脸,“怎么像是你认识我似的?”
李瑞笑而不语,手指轻勾,如三月阳春下的花瓣轻轻拂过我的腮畔,温热而酥痒的感觉没入我心田深处,便有那一簇簇的繁花似是从我胸膛上盛开。
晚风送寒,外
间的窗户被悄然吹开了一丝缝隙,溜进来的夜风卷起边柜上的绢纸,发出簌簌轻响,听来如浮花,分明是夏蝉高歌,我却只见到了云起巫山,晨光破晓,春色漫天……
……
一禅寺。
白冰洋蹲在寮房外的走廊下,仰头望着月色发愁叹气。
“小白羊你在这儿啊?”狗子不知从哪儿蹿出来。
白冰洋幽幽道:“狗大哥,你说夫人怎么还不醒啊?”
他们在藏书室里找到夫人的残魄,好不容易才把她弄回寮房里护着,花荃费了不少血在寮房外布下封魂阵才能保全着夫人的残魄不散,可若是她迟迟不醒,情势只会越来越凶险。
主君脸上的表情还从来没有这么凝重过,身为下属的自己却只能躲在月下叹气,实在没用啊。
狗子扒拉着他旁边地上的土,好像也有些百无聊赖似的,“东倾狗粮就是个倒霉蛋儿,从我认识她那天起她的鬼生就在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看来还得本狗爷亲自出马,去魔界找找有什么能增强好运势的方法帮帮她。”
“咦,狗大哥,你不是一直都想吃夫人来着么?”白冰洋惊讶得看着它。
狗子白眼一翻,哼哧道:“就她现在这样,都不够塞我牙缝儿的,吃了也没意思,至少也得等她找回魂魄再吃!”
白冰洋揶揄,你就是嘴硬心软,其实你早就不想吃夫人了对吧,她好歹也是冥府百年第一美鬼,放在眼前看看也是不错啊!”
狗子一巴掌拍过去,泥土溅了他满脸,“呸,我告诉你,东倾狗粮我是绝对要吃的!你这种低等妖灵知道个屁!”
“我的确不知道啊,狗大哥,你为什么非吃夫人不可呢?”白冰洋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狗子又重新趴下来,砸吧着嘴道:“那家伙身上有一种异香,本狗爷闻了就流口水,她天生就是该被狗爷我吃掉的食物!”
“可是……”
白冰洋又压低声音,偷偷瞥了一眼身后那间安静的寮房,“主君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你家主君能活多少年?”狗子挑眉,一脸的不屑,
那表情好像在说‘要跟本狗爷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吗?’
白冰洋掰着手指头认真算了算,“主君好像已经活了两三百年了吧,不过……也有可能更久,因为我认识主君的时候还是一坨泥巴,是他把我带到人界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
阿勒?!
狗子舌头耷拉出来。
“叶定稀,不是人?”
“主君当然不是人。”
泥巴精和狗子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对话有何不妥。
身后,一个高大,散发着冷冷气压的身影正在笼罩似的靠近。
“白冰洋,狗大哥。”
被点名的两个人各自虎躯一震。
白冰洋脖子僵住了似的一点点回过头,眼珠子都快吓掉了,看着那个仿佛在朝着自己张牙舞爪的女人,声音都是哆嗦的,“花荃啊,还没睡啊,好巧啊,月色真好是吧……”
狗子看了花荃一眼,悄mī_mī得挪远了一小段距离,连带着身子底下的泥巴也拖出一个长痕,它爪子撑着下巴望着远山发呆,装作刚才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女人都是母老虎,看见一次倒霉一次,它得离远点!
“主君和夫人现在都需要安静,你们俩聊闲话,能不能走远一点儿?”花荃寒着脸道。
白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