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得老与得死又要打架,我真是没眼再看下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得病却一步上前,目光冷冷得扫过两人,最后落在得老身上,面无表情道:“刚才在外面,我与两位施主聊过,那位女施主说她相信你。”
不带这么玩的吧!
我暗自倒抽一口凉气,不自觉捏紧叶定稀的手。
刚才他说如果他是得病,就表明自己的态度站边,但没有想到得病这个白面和尚招呼也不打一声,竟然把我给拉下水去!
叶定稀反握我手,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像是在安抚我。
另一边,得老听到这话,眉眼一松,淤肿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呵呵,我就说吧,即便是外人,那也是能看清是非的!女施主,你的眼光不错,我很看好你哦!”
我眉角连抽带跳,心中更是一阵无语。
一旁的瘦竹竿得死更是一蹦而起,唾沫横飞指着我大骂:“你肯定是和得老一伙的!”
天地良心。
我和一个胖和尚怎么一伙?吃肉的交情吗?
“得死,切莫妄言!”
闭目养神了老半天的得生轻飘飘开口。
得死一脸憋屈,却又很是不甘道:“这位女施主既不是寺中人,也不是俗世客,只不过来我们这儿逛一遭,就敢随便蹚一脚浑水,你能分得清谁是谁非吗!”
哎哟我的黑白无常崔珏老阎王哦!
瘦竹竿怎么开始嘲讽起我来了!
我笑了笑,道:“得死大师,这炮火本在你二人身上,不过听了得病大师一句话,你便认定我与得老一伙,我倒想问问你,你分清个中是非曲直了吗?”
早在地府时,老崔就时常教导我,鬼不犯我,我不犯鬼,鬼若犯我,一掌拍回!
果然,一听我这话,得死立即看向师兄那边,语气尖酸道:“我就说一个外来客,哪有多嘴寺院的心思,看来是得病师兄你有心袒护啊!”
“呸!”
得老再跳脚,讥笑道:“得病师兄一向是寺里的三不问,三不管,你现在居然说他不公正,那你倒是说说,这禅房里谁能说了算!”
“她!”
得死啪的指过来,瘦骨嶙峋的肩头一耸一动:“今天就让她来评评理!”
我?!
我再三确认,得死指着的方向的确是我无疑,才疑惑问道:“刚才不是不信我么?”
“别废话!”
得死神色难看,眼光却闪烁着精明,大声道:“你只管听我与得老辩论,谁是谁非,你给个痛快话就行!”
“我可提醒你啊!”得老连忙上前插话:“得死是寺里出了名的坏水肠子,你要是偏帮着他说话,就是得罪整个一禅寺!”
好大一口锅!
我看了看身边叶定稀一眼,他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便笑呵呵道:“行啊,既然你俩都认下我这个公正人,那就让我来好好听一听,你俩到底谁偷了烧鹅。”
啪。
说完,我一屁股坐在唯一还没摔烂的木凳上,大大方方得迎上二人目光。
接下来,得老与得死两个和尚又分别将整件事阐述了一遍。
得老所说,从下山采办开始,去了何处,各买了些什么,花费多少,剩余多少,途径之地,事无巨细十分清楚。
直到他后来上山回来院里,走进厨房,又外出一趟,然后再回去,却发现其中一只烧鹅不见踪影。
再换得死,据他所说,他的确是亲眼看着得老上山,手中提着大包小包,并且飘着肉香,所以他是知道得老买肉回来。
但他从始至终也没有跟踪过得老,只是到了该生柴的时间,他才去了一趟柴房,然后得老马上冲进来指责他偷藏烧鹅的罪过。
乍一听来,各执一词,实在无法判断。
我便问道:“那只烧鹅呢?”
“还在柴房里!”得老得死异口同声。
看来,两人其实都不在乎那烧鹅的。
我又问道:“得老,你说进去厨房放下东西,然后又出去了一趟,是去做什么了?”
得老就笑起来:“你管我去做什么?总归不是去偷烧鹅的!”
我的眼神幽幽转到他胸前茂密之上,一语不发,场面竟一时冷了下来。
直到得生微微睁开眼缝,似梦非梦,似醒非醒道:“得老,女施主问话,你回答便是。”
听得住持开口,得老又拉下脸来。
“我去撒了泡尿!”
“去了哪里啊?”我又问。
“茅房!”
得老是将这两个字咬着说出来的,眼光很不友善得瞪我,像是在嫌弃我多嘴一问。
我听说他去了茅房,自然不好再追问下去,男女有别,即便是鬼,我也是讲矜持的女鬼。
一旁,瘦竹竿得死冷哼一声:“你说你去茅房,你就真的是去了啊!哼!我说你肯定没去!是不是你自己拿着烧鹅去柴房里藏着,没想到被我给发现了!”
“放屁!”
得老怒喷道:“我要藏烧鹅,干嘛藏去柴房!”
也是哦。
如果得老想要cáng_dú食,大可藏去他的住处,为何要放到柴房这么危险的地方,只有得死每天都要去柴房取柴生火,他放在柴房里会比较安全一点。
可……得老为什么要去柴房里找烧鹅呢?
我从前在地府里,也就为大家发发月俸,这种予人公正的事情还是头一回做,多有顾虑,思绪也越来越乱。
另外一边一坐一站的得生和得病,各自闭目凝神,手中佛珠有节奏得快速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