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逃避不像是你会做的事,难道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对任何事情都能够坦然面对应付自如吗?她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有弱点,就会有死角,怎么可能做到无惧无畏。
坚强并不意味着心似铁石,事实上正因为心里有在乎的人和事,有了支撑,才会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
在得知杜钰玕死讯的那一刻,乐桐溦心中的最后一个支撑也消失了,表面上看起来她还在冷静克制地调查着真相,其实内心深处她知道这么做只是自己用来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
既然一直都在逃避,又何来不会这么做一说。只是这一次,她不是最先逃的那个。
杜钰琅从她身后走到身前,垂眸望向她说:“那天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乐桐溦等了等才道:“没事,吻都吻了,道歉还有什么用。”
“我不是在为这个道歉。桐溦,我是想说那天我不应该就那么走了,至于吻你,我没有后悔。”杜钰琅的神情异常认真,深邃的目光直直射入她眼底,令人心惊。
面对这一番无异于表白的话,乐桐溦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杜钰琅,你知道......”
“我知道,”他打断了她,“我知道你对钰玕的感情。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接不接受在你,说不说在我。”
定睛看了他几秒,乐桐溦问:“在昆市发生了什么吗?感觉你和之前不太一样。”
“没什么,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更有利于思考,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杜钰琅说完,见乐桐溦真的是无话了,也不强求,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呢,最近还好吗?听爷爷说你和靳函煊一起去了宏隆拍卖会,有什么收获吗?”
乐桐溦看了看他,本想说出她已经知道轩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轻轻笑道:“还好,涨了不少见识,今天他还从你爸手里抢过来一块上好的和田玉籽料呢。”
“杜炜烨估价的准确度比靳函煊要逊色很多,抢不过他也是正常。”杜钰琅说着,忽然眼神一亮,嘴角扬起对乐桐溦说:“杜家的收藏里有不少品质绝佳的籽料,你想去看看吗?”
“现在?”乐桐溦差点没跟上他这个跳跃的思维。
“随时都可以,你想现在去吗?”杜钰琅笑着问。
“不了,还是改天吧,今天有些累了。”乐桐溦想了一下道。
杜钰琅并没有显得意外,“也好,那你先回房间吧,好好休息。”
“嗯,哦对了,”乐桐溦本已转过去的身体又转了回来,对杜钰琅说:“方鸣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以后就不再问了。”
杜钰琅看着她面色如常,不像是在说气话,略一沉吟道:“你能理解就好,如果最后有了结果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等你告诉我的时候,估计我也查得差不多了。乐桐溦在心里默默地想道,嘴上却没说出来。
待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才一下子觉得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刚才面对杜钰琅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特别警醒、特别敏感的状态,难道是之前被“强吻”留下的后遗症?
乐桐溦想到这儿自己都不由失笑,那个吻固然让她觉得惊讶,但是她方才的状态,更主要的原因是来自她自己。是她的内心发生了变化,而且这变化和杜钰琅有关,这让她在他身边时总感到莫名的焦躁和心慌。
好在自这天之后,杜钰琅没有再对她说过类似告白的话,一切都似恢复了正常,只是他对她似乎比以前更加温柔体贴了些。
一晃三周过去,这期间杜钰琅几次提出要带乐桐溦去参观杜家的收藏室,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在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之前,她是尽量在避免和他单独相处。
又是一个周末,在书房看了一天书的乐桐溦觉得眼睛有些发涩,她放下了书想着找点别的事情做,休息一下。这时忽然就想起上次杜钰琅说过琴房的事,一时手痒,便决定去试试。
琴房也在一楼,离书房不远。她直接推开门进去,却不料已经有人在里面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清越的琴音戛然而止,杜钰琅抬起头就看到了乐桐溦,她的表情微微有些诧异。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她道歉说,扭头就想退出去。
“等等!”杜钰琅快步走到门口拉住了她,“桐溦,可以再弹一遍生日宴上那首曲子吗?你和我一起。”
“额,不......”
“我们之前只弹了第一乐章,我想试试完整地弹下来,肯赏个脸吗?”杜钰琅不等她话说完又加了一句,语气像是请求,但是又有不容拒绝的强硬。
乐桐溦其实也一直想把这首曲子弹完整,想了想,终究是点了点头。
杜钰琅见她同意,便把她直接拉到了琴凳上和自己坐在一起。乐桐溦开门时就看到琴房里是有两架一模一样的三角钢琴的,想站起来去另一架时却被他按住。
“我去用那一台,”她有些无奈地说。
“用一架就行啊,上次就是一架。”杜钰琅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放在琴键上,“可以开始了吗?”
乐桐溦被他弄得没脾气,笑了笑将另一只手也放了上来,“可以了。”
这一次,他们配合地比之前更加娴熟、更加协调,谱子都是烂熟于心,便专注于情感的表达与融合,美妙的琴声让人如坠云端,周身似有云彩浮动,围成一个完整的圆环,和谐而流畅。
杜钰琅忍不住侧头看向乐桐溦,感受到他灼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