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是乐桐溦听到靳函煊那句话时的第一反应。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沉默着,而靳函煊也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睛,等待着那个他已经知道的答案。
良久,乐桐溦终于开口,声音异常清晰地说:“我不会嫁给你,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说得这么肯定可实在是让我伤心啊!”靳函煊的脸上没有一丝失落的情绪,笑意依然,却捂着胸口假装受伤了的样子,“溦溦,你喜欢杜钰琅,难道是因为他的那张脸吗?一直喜欢一张脸多没意思啊。”
乐桐溦瞪了他一眼,眼神冷冽:“他是他,杜钰玕是杜钰玕,我还不至于分不清楚。”
靳函煊不置可否地一哂,“难道你敢说你内心深处就一点心理暗示都没有吗?真得就一点连带效应都没有?还是你在自欺欺人呢?”
“信不信由你,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乐桐溦淡淡地说。
靳函煊笑得意味深长,“我信不信倒无所谓,关键是杜钰琅他信吗?”
“靳函煊,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话,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乐桐溦眼里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不想靳函煊完全没有被她的话和表情威胁到,反而显得更加开心了,“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你做朋友,刚才也算非正式求婚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我在想什么?”
“我看得出来。你表露得那么明显,我再看不出来都说不过去了。”乐桐溦的表情稍稍有了些缓和,收回视线看着黑白交错的琴键,顿了顿又道:“但是,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
“世事无绝对。”靳函煊走了过来扶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有淡然的笑意荡漾在他的唇边,如绸缎般丝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溦溦,你最后选择的人,一定是我。”
空气似乎都有一些凝滞,气氛忽然变得压抑起来,直到钢琴发出一声极不和谐的响声划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乐桐溦方才被靳函煊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睛真得太美了,宛若阳光下色彩斑斓的湖面,让人忍不住被吸引,想要看得更深去里面一探究竟,连她都差一点沉陷于那令人迷醉的眼眸里。手腕失去了大脑的控制,手指无意识地按在键盘上,刺耳的一声让她猛地清醒过来。
见她一侧头脱离了自己的钳制,靳函煊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也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回身从琴盒里拿出几份曲谱递给她,“一共六首,先看看有没有你比较熟悉的。”
等了等,看到乐桐溦都没有接的意思,他勾起嘴角眼神玩味地看着她问:“不练曲子,是想让我继续刚才的话题么?”
话音未落,手中的曲谱就被一把夺走。靳函煊哈哈地笑出了声,然后大大咧咧地往乐桐溦身旁一坐,完全了无视人家的白眼。
“你快看看、快看看,我选的这几首都是比较耳熟能详的,估计你以前也都有接触过,练起来也会快一些!”靳函煊语调轻快地说。
“既然你知道没剩多少时间了,为什么不先问问我对哪些曲子比较熟悉呢?”乐桐溦没好气地瞥他一眼道。
“问你没用啊,又不能改,曲目我一个月前就和人家定好了!”靳函煊眨着一双无辜的桃花眼,却是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这件事他至少一个月之前就计划好了。
乐桐溦已经彻底不想再和这个人交谈了,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看这几份曲谱。
一共有六首曲子,分别是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第五号、帕格尼尼二十四首随想曲之no.24、莫扎特的g大调弦乐小夜曲、比才的斗牛士之歌还有贝多芬f大调浪漫曲。确如靳函煊所说,这几首都是非常有名的乐曲,除了柴可夫斯基的那首协奏曲以外,剩下五首她曾经都练过钢琴的谱子,也是她个人非常喜欢的曲目。
“怎么样?你之前弹过吗?”靳函煊等她一看完就问道。
“第一首没有,其他的都弹过。”乐桐溦眼睛继续瞅着谱子回答。
靳函煊眉梢微微上扬,笑着说:“就知道这几首你肯定会喜欢,我也喜欢。”
“我只是说我弹过,又没说喜欢。”乐桐溦尽量保持心平气和地说。
“难道不喜欢?”
“......”
“真得不喜欢?”
“......一般。”
“喜欢就老实承认呗,和我喜欢一样的曲子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是喜欢的吧?”
“闭嘴。”
“那怎么行,我还要和你讨论对选曲的感想啊,难道你会哑语?或者我们不出声只看口型?”靳函煊真是把锲而不舍死缠烂打的精神发扬到了一定境界,和他讲理显然是行不通的,而耍赖皮你也耍不过他,最后就变成话题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进行,让人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
乐桐溦实在懒得再和他费口舌,于是点点头说:“我承认我喜欢行了吧。”
靳函煊盯着她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懂装不懂地问:“你喜欢什么?喜欢我吗?”
“靳函煊你是不是有病啊!”乐桐溦终于忍不住大声冲他喊道,可刚喊完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个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呢......
只见靳函煊已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之前就告诉过你,我病得不轻,你怎么又问一遍!”
乐桐溦被他弄得彻底没了脾气,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抒出,将那首匈牙利舞曲第五号的谱子放到琴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