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桐溦一愣,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你终于打算告诉我了?”
“也该是时候了。”杜钰琅望着她的眼中深不见底,不知为何乐桐溦看到他这样心里蓦地涌上一阵不安。
究竟,会是怎样的原因。
回到杜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管家他们都睡了,整栋房子里静悄悄的,静谧又无人打扰的气氛似乎是在配合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
杜钰琅拉着乐桐溦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轻轻关上后,他目光深沉地看向她,低声道:“桐溦,能不能答应我,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上次我就答应过你了,你放心说吧。”乐桐溦说完后就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杜钰琅原本已下定了决心,可是此时与她面对面,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又变得难以启齿。内心经不住又是一阵挣扎,但是想到今晚她差点遇险,他不能再让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处险境,无论说出来的后果是什么。
窗外夜幕蔼蔼,只有零星的光点时隐时现,乐桐溦有些出神地望着夜空,恍若过了一个斗转星移的时间,才听到杜钰琅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桐溦,其实,你才是杜炜烨的亲生女儿。”
死一般的静寂。
所有事先的心理准备在这句话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乐桐溦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杜钰琅,然而他凝重严肃的神色却让她渐渐地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才是杜炜烨的...”她嘴唇翕动,却始终说不出那四个字。
杜钰琅长长地叹了一声,“就是说,二十二年前,我们两家的孩子被调换了,你才是真正的杜家人。我知道就这么说出来十分突然,但是再难以置信,这都是事实。”
“证据呢。”
“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那又怎样!”乐桐溦眼神泠泠,声音有些发紧地说:“同一天出生的人那么多,不过是巧合罢了。”
“dna鉴定的结果,也是这样显示的。”杜钰琅缓缓地说出这句话,他无法再掩饰自己曾经偷偷拿她的头发去做了鉴定这件事,而这已是板上钉钉的铁证了。
乐桐溦的表情显得有些茫然,她心底已经信了杜钰琅的话,但实在是这事太过荒唐,荒唐得一点都不像是真的。理智虽然接受了,情绪却还来不及转变过来,这让她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似乎连当下的这个世界包括自己的存在都变得飘渺而恍惚。
可是这种时候,显然不是思考哲学问题的好时机。
“桐溦,我现在已经没什么需要瞒你的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杜钰琅此时的感觉就像是心里卸下了一块儿大石头,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能对她说实话的痛苦就一直在折磨着他,渐渐地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即便知道坦白只是第一步,之后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操心,但他还是浑身一阵轻松。
“我想知道,全部。”乐桐溦一字一顿地说。
“好。”杜钰琅点头答应。
一切,都要从二十二年说起了。
当年,在听杜清誉说了挑选继承人的要求后,杜炜煜和杜炜烨两兄弟都将希望寄托于自己怀孕的妻子身上。只不过,杜炜烨比杜炜煜棋高一着的是,他做了两手准备。
那个时候还没有科学的预先探知胎儿性别的方法,只能凭借“尖男圆女”、“酸儿辣女”这样的土经验来做猜测。而看林琼的反应,十有*会是个女孩儿。
蒋婵和杜炜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站在蒋婵的角度来说,她无论如何都希望杜家的产业将来是属于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如若万一归了杜炜煜,那恐怕今后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说巧不巧,林琼在离预产期还有两周的时候就住进了市医院的高级病房待产,而那天他们正在房间里面休息,护士长忽然过来询问杜炜烨可不可以在高级病房里再安排一对夫妻。也许那会儿正是生孩子的高峰期,底下普通病房竟然已经住满了,而这位孕妇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她家住得远担心到时候来不及赶过来,非要住在医院里。
杜炜烨十分不悦,且不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他根本不想有外人打扰,高级病房又不止这一间,除了这儿他们爱住哪住哪,当场就给拒绝了。
护士长只好道歉,表情显得很为难,她说已经问了前面几间,但人家预产期都很近,生怕冲突了,她这才来找他们,毕竟林琼的预产期还有两周。
杜炜烨也懒得听解释,说了不同意就让护士长找别人去,但却被蒋婵拦住了。
蒋婵先是板着脸教训了他一顿,然后慈眉善目地告诉护士长他们愿意让那对夫妻住进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调换的方法,只是还不敢确定这位孕妇怀的是男是女。
杜炜烨本来满心忿忿不平,但在蒋婵和他说明自己的意思之后,他略一犹豫就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虽然有风险,但收益也是很明显的。问题就是,怎样才能做到瞒天过海,并且还要能让对方同意。两位孕妇自然是要瞒着的,没有哪个母亲会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出去,个别案例除外。
看来只能从当爹的身上下手了,杜炜烨心下有了计较,而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