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海底餐厅坐定后,乐桐溦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对这里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来之前刚查的。”靳函煊毫不避讳地说,他咧嘴一笑:“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知识渊博的男人嘛,怎么样,你刚刚是不是动心了?”
“要是会因为这种事情动心,那我岂不是得喜欢上转过的每一个景点的男导游?”乐桐溦扬眸略显俏皮地看着他道。
靳函煊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下,“你说的这点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也许我可以考虑去当个导游,肯定会有不少姑娘对我动心啊。”
“没这个必要吧,现在就不少了。”乐桐溦说着眼神轻轻往边上一扫,邻桌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儿从他们进来开始目光就没从靳函煊的身上移开过。
“那倒也是,”靳函煊扭头冲那几个女孩儿露出个迷人的微笑,只见她们立刻红了脸低下头开始窃窃私语。
乐桐溦默默摇了摇头,“当着还有两天就要结婚了的女人面前这么做合适吗?”
“你吃醋了?”靳函煊狭长的眼睛弯了起来,笑容狡黠。
“你不是就想达到这个效果吗?”乐桐溦边说边感兴趣地看着身旁玻璃墙壁外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
“那达到了吗?”
“你觉得呢?”
见乐桐溦不肯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靳函煊反而笑得愈加肆意了,“溦溦,其实关于你我之间接下来的相处模式,我有个提议。”
“说来听听。”乐桐溦回过头看着他。
靳函煊狡猾地眨了眨眼,“我是想说啊,在你真得喜欢上我之前,不如先选择配合我。”
“配合?”乐桐溦眼神一晃,想起了往事声音不由变得有些冷,“你是想让我像配合杜钰琅做他女朋友那样,来配合你做一对恩爱的夫妻吗。”
“性质不同,我和他也不一样。溦溦,生活方式是自己选的,既然你肯定会嫁给我,那憋屈也是过,畅快也是过,与其成天这么别别扭扭的,还不如随心所欲一点好,你认为呢?”
“我觉得现在没什么不好。”
靳函煊定定望着她,停了几秒然后轻叹一声,“我并不是要让你非和我表现出恩爱的样子,只是想让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之前我们相处得很好不是么,如今就是换个身份而已,以前怎么样现在照样怎么样就行了。”
乐桐溦低着头没有说话。
“溦溦,强硬压制下去的情绪是不会凭空消失的,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靳函煊盯着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心疼,“你现在同时压抑着自己对我和杜钰琅的感情,不累吗。”
“我没有——”
“你在强迫自己放下他,而又不知该以什么心态面对我。”靳函煊肯定地说。“溦溦,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你不必有任何负担。其实真没什么好为难的,你只要继续把我当成朋友就好,这样的话就容易多了吧。”
“你不是说过不想和我做朋友的吗。”
“情况变了,自然要区别对待。”他停顿了一下认真地凝视着她,“不要想着我是你的结婚对象,只当是住在一起的朋友,朋友之间便无需客气,想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可以随意。”
乐桐溦抬起了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道:“你觉得这行得通吗,真是朋友的话是不会强迫我结婚的吧。”
“纠结发生过的事根本就毫无意义啊,你难道还想不明白?”靳函煊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眼底,“你觉得矛盾的就是既埋怨我提了这样一个不厚道的条件,但是又感激我为你所做的事情,对吗?”
乐桐溦不吭声,但是已经默认了他的说法。她始终都无法认同靳函煊和杜钰琅做的这个交易,这样的婚姻让她感觉自己像是物品一般被转手了,虽然是她亲口答应的,但心理上不可能不产生抗拒。可是,看到靳函煊忙前忙后的样子,看到他为了自己所做的各种努力,她就没办法纯粹地去怨怪他。也许他是不择手段了些,可是他对她的确是真心的好,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心情就在这对立冲突的两种情绪中反反复复,正如靳函煊所说,她尽可能地把所有情绪都压了下来以保持外表上的平静,可是内里却在时时承受着冰与火的煎熬。能坚持多久她也不清楚,但她知道的是,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
眼下摆在她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硬撑下去,直到所有精神被这种矛盾的心情折磨殆尽;要么,听从靳函煊的建议,不再执着于过去,就把他当成朋友继续像从前那样相处,直到真得可以放下过去。
“靳函煊,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她眸色深沉望着他说。
“我没骗过你。”靳函煊眼神清亮,坦然说道。
“那你告诉我,在爷爷去世以前,你知不知道蒋槐和杜炜煜的事情。”
靳函煊默默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乐桐溦感觉他的眼神有一瞬的受伤。
“溦溦,你怀疑我明知道这件事却隐瞒了下来,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故意等着杜钰琅走投无路的时候才向他提出条件吗?”他的声音里面听不出情绪,可是乐桐溦还是敏感地察觉出了细微的不同。
早就知道这个问题会伤人,所以她一直没有问。可是现在,如果要让她继续像原来那样心无芥蒂地和他做朋友,她就必须知道答案。
靳函煊微低下头,等了近一分钟才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