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布是奶白色的,上面点缀着淡紫色的小花,围成一个个心形,样子煞是好看。乐桐溦用手指在心上一一描画,表情十分的认真。
“喂,你给点反应行不行啊!”黄信不耐烦地压低声音说,他最讨厌被人无视。
又等了一会儿,乐桐溦才缓缓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了?”
“......”黄信攥紧了桌上的勺子,恨恨地瞪着乐桐溦道:“你是故意的吧,明明听到了!”
“啊,你等我想想,”乐桐溦又漫不经心地等了好几分钟,看着黄信的脸越来越黑,才终于淡淡地说:“哦,想起来了。”
可怜的勺子在黄信手中已经快被弯出明显形变了,突然啪的一声被放回到桌子上,就见黄信威胁地看着乐桐溦道:“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不是你说我迟钝的吗,那你该有这个心理准备才是。”乐桐溦讥讽地扬眸看向他,“再说了,就算我挑战你的耐心你能怎么做,再绑架我一次?”
黄信目光中含着审视,他往后挪了挪靠到椅背上,长长地唔了一声,“你真记仇。”
乐桐溦觉得好笑,盯着他问:“听黄老板的意思,这还是我的错了?”
“你又没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而且我本来就打算问完问题就放了你的。”黄信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问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像你这种问法未免也太少见了吧。如果不是靳函煊他们来得早,可就难保我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了。”
“我承认我的人在办事的方法上存在些问题,但我事先有交待过他们不要伤着你的。”
乐桐溦呵呵笑了笑,直视着黄信问道:“你真的有这么交待过吗?”
“当然......”黄信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总之事情是我做的,我也认了,你现在想怎么样,抓我去警|察局吗?”
“我要是有这个想法,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心平气和地说话了。”乐桐溦用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从干净的玻璃中可以反射|出屋内的景象。
黄信等了等听不到下文,眉头轻轻蹙起,“你特意和我说这件事,是为了让我在面对你的时候心里不要有负担,从而也能让杜钰珅不那么为难是吗?”
“您别会错意了,我没那么大度。”乐桐溦把头转了回来,淡淡看着他道:“不过,这件事今天说完之后,以后我不会再提了,就当从未发生过。黄老板,钰珅对我来说就像是家人一样,所以你为他做的一切,我都是十分感激的。”
黄信自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她对他不再有怨怼,只剩下感谢。
“那今后我们难道要和平共处么?”黄信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
“其实我都随意,不过如果你不想他想方设法地避开我们俩,就还是和平一点好吧。”
“你也觉得他今晚是故意一个人去的?”
乐桐溦不禁笑了,“你也这么想啊,确实,哪有专门提出只见他一个人的道理。”
“哈哈,罢了,那就顺他的意好了,咱讲和吧。”黄信倒也不做作,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乐小姐,很高兴重新认识你。”
“黄老板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桐溦就好了。”乐桐溦眨眼一笑,也伸出手去和他相握。
“那你也别老‘黄老板’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杜钰珅一样叫哥啊。”黄信爽朗地说,“还有,之前派人绑架你,抱歉。”
乐桐溦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的道歉,心里有些吃惊,但更多的则是安慰,她意识到自己之前对黄信也存在一些偏见,虽然现在并不是就觉得他没问题了,但感觉还是个不坏的人。
想一想也真是奇妙,就在不久前她还对将自己劫持了的人咬牙切齿,可是现在他们居然能够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了。
这实在让人不免感慨,这世间无论何人何事都处于不断地变化之中,你永远无法准确预测出将来会是怎样的,自己在哪里,做着什么样的事,身边又是什么样的人,这些都不是确定的。
就像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自己和靳函煊绝对没有可能在一起,现在却无法再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她的心意,也已经改变了吗。
“妹子,一会儿吃完饭,哥请你去喝酒吧!”黄信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名字都不叫了,直接认了妹妹。
乐桐溦不由想到之前她还想过不指望和黄信称兄道妹,谁能料到这才过了一天,他们的关系就真得变成这样了。不得不承认,黄信的性格着实和平常人不太一样,但这样的干脆却是她欣赏的类型。
“钰珅还没回来,就我们两个去吗?”她犹豫了一下问道。
“对啊,难道你担心我会把你卖了?”黄信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打趣地看她道:“还是说,你就是那种传说中滴酒不沾的乖乖女?”
听到他这个说法,乐桐溦忍不住笑了起来。乖乖女,这个词和她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我有说不去了吗,”她随手将耳畔的一缕散发捋到脑后,“既然是信哥请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刚好,她今天的心情,正需要借助酒精来排解一下。
出于安全和环境上的双重考虑,黄信和乐桐溦并没有往外走,而是直接去了酒店顶层的酒吧。这里虽然价格上会高一些,但设施和调酒师都是一流的。
坐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