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杜钰琅所料,闵宜年的游说在第二天就有了结果。
纵然是一脸的不情不愿不甘心,杜竞业还是跟着闵宜年一起来到了靳函煊的公司。看着许久不曾见过的杜钰琅,他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大哥。”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勉强,但却多了份不易觉察的愧疚在其中,还有隐约的后悔。
事实上,在闵宜年来找他之前,杜竞业就已经有了来见杜钰琅的想法了,只不过始终下不了决心。在蒋槐掌权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也算是看清楚了一件事情,以前虽然杜炜煜和杜炜烨之间、他和杜钰琅之间也有竞争也会勾心斗角,但不管怎么说总是存了一份手足之情在其中,做任何事都会顾虑到后果,没有谁想真正地伤害对方。
但是蒋槐不同。
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杜家的家业完全地据为已有,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和杜炜煜联手不过是他为了除掉杜炜烨和杜钰琅这两个最大的障碍所采取的权宜之计,目的已经达成,他便毫不犹豫地将杜炜煜也舍弃了。杜竞业能理解杜炜煜的不甘,他自己也不甘心,对杜清誉的偏心感到强烈不满。可是好歹以前他们在杜家还拥有一席之地,现在却是要被连根拔除了。
面对如今的局面,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和杜钰琅合作。即便这么做意味要和盘托出一些不大光彩的事情。
杜钰琅静静盯了杜竞业几秒,心里也有些感慨,手往沙发的方向虚晃一下,“竞业,坐下谈吧。”
“好。”杜竞业进了门之后才注意到刚刚站在靳函煊身后的乐桐溦,眉心不由一皱,但忍了忍还是没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靳函煊倒是留意到了他的表情,眼神微凉,乐桐溦知道他的心思便轻轻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大哥,我今天来见你的事我爸还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恐怕不会同意。但是我觉得既然都到了这种时候,我们最好还是把以前的成见都往旁边放一放,你认为呢?”杜竞业试探地问,他还拿捏不太准杜钰琅的态度。
虽然对方说的正中自己下怀,但杜钰琅脸上仍是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似是想了一会儿才道:“竞业,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认同你的观点。但是,”他话锋一转,“能不能放下成见,关键在于大伯而不是你啊。”
“我会说服他的,大哥,如果你同意我们联手,那我一定能说服我爸。”杜竞业肯定地说。
然而杜钰琅眼中却是怀疑的神色,审视着他道:“竞业,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事实让我没办法不去多考虑一些。现在大家都知道蒋槐用一个模棱两可的理由就把大伯解职了,这事换了谁只怕都不能忍吧?但大伯却毫无辩解地接受了这个处置,这么看来,他们俩的关系实在不一般啊。”
杜竞业目光闪烁着,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慢慢道:“我爸不敢反对蒋槐不是因为关系好,而是他不敢。”
杜钰琅抬起头,和在场的另外三个人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然后继续问道:“大伯不敢反对蒋槐的原因可以告诉我们吗?”
“这......”杜竞业又看了一眼乐桐溦,似乎是顾忌着有她在场不好说出口。
“喂,有完没完了。”靳函煊冷冷瞪着他,杜钰琅也沉下声来道:“你有话直说。”
杜竞业瞳孔微缩,心里虽不满但也不敢再找乐桐溦的事,定了定神道:“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我爸在几年前欠了蒋槐一大笔钱,虽然他写了欠条,但蒋槐当时似乎很慷慨地表示不需要他来还。可是现在如果我爸对他的决策提出什么异议,他一定会把欠条拿出来让我们来还钱的。”
“这笔钱大概有多少?”闵宜年问。
“大概,要抵上我们家几乎全部的财产。”杜竞业苦笑道。
杜钰琅有些吃惊,等了几秒才问:“大伯做了什么,怎么会借这么多钱?”
“赌博。”杜竞业简略地回答,说完后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过了几分钟,乐桐溦沉吟着道:“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蒋槐哪来的这么多钱?他之前除了那个天然气公司以外应该没有其它产业了吧?”
“没有了,他早些年的时候一直是处于不务正业的状态,也就是近几年才渐渐正经了起来。”杜钰琅思索道。
“我觉得溦溦说的这一点应该是我们的一个突破口,有必要去调查一下。”靳函煊欣赏地看着乐桐溦,她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红了脸侧过头去。
其实在乐桐溦说之前靳函煊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但他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意识到了这其中更深层的联系,而这个联系,如果她还没发现的话,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我们确实要调查这件事,另外我还有事需要问清楚,”杜钰琅表情严肃,锐利的目光直射杜竞业,“竞业,你老实回答我,爷爷的死和大伯有没有关系?”
杜竞业一惊,“爷爷不是因为肺功能衰竭才去世的吗?!和我爸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反应不是演技精湛,就是他真得不知情。以他们平时对杜竞业的了解,都觉得应该是后一种情况。
“我也不瞒你,据我所知道的情况来看,爷爷的死有很多疑点,恐怕是人为的。”
“人为?!”杜竞业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当时一直有连医生替爷爷诊治,而且最后是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