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前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融化的雪水被血染红铺满整个广场,白日的天空笼罩着一片阴霾,明明还是未时,却像是傍晚时分。
通透无暇的玉笛与手中剑不停滴血,风吹动白非夜身上染血的金线白衣,带动着身后凌乱的发丝,额前几缕短发隐约露出他的眉,一滴细汗夹杂着额上的血渍划过他笔直的鼻梁,深邃的星眸清冽且镇定,弥漫着无尽的杀意。
他将剩下的丹药一并服下,抬手抹去唇边血迹。
青风青流拖着受伤的身子,喘着气,用剑支撑着护在白非夜身侧,二人蓝袍被血染得深紫发黑。
几番厮杀下来,他们的暗卫死的死伤的伤,所有人都清楚,此刻的他们体力正在不断消耗,一旦夜冥再派一队死士出来,等着他们的,便是同归于尽。
夜冥垂眸欣赏着广场上全身浴血的白非夜,脸上的笑容愈发阴狠,
“挺能坚持的嘛,杀了我这么多死士!”
“有本事全上。”
修长的手指将笛和剑紧握,低沉磁性的声音飘在空中。
夜冥双眸微眯,他动了动脖子,将手中的剑拔出,“你们现在不过是一群残兵,何需全上?”
他再一抬手,又一队死士从广场两边围上,夜冥将剑握紧,整个人满是杀气,
“白非夜,现在我便要和你好好算算明月城的账!”
说罢,夜冥内息全开,飞下屋顶,冲向白非夜。
广场上又传来厮杀声,躲在宫门后的侍卫们内心挣扎之际,一个纤细的灰色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见南宫玲玉青丝高束,一手持剑,一手举起白逸修的令牌,凤眸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只听她一字一句道,
“打开宫门。”
“玉妃娘娘,宫门外正有人造反,场面混乱不堪,属下不能开!”
先前那名中年侍卫上前劝阻道。
南宫玲玉二话不说将剑架在中年侍卫的脖子上,中年侍卫立刻吓得咽了咽口水,她双眼微眯,眉梢轻挑,
“怎么,皇上的命令都不听了是吗?你们也想造反吗!”
“娘……娘娘息怒,”脖间的剑微动,中年侍卫的脖子上瞬间浮出一层血色,他背脊一凉,连忙对宫门旁的侍卫吩咐道,
“开,开宫门,让娘娘出去……”
宫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光线透过缝隙印在染血的广场上,一道纤细的影子被光线拉长,南宫玲玉提剑走出宫门,面容坚定且决绝,今日,便是她报答白非夜的时候。
她内息全开,快速冲进人群中,挥剑落剑果断干净,将死士的头砍下,如同一个训练许久的杀手一般,一招一式没有任何拖沓。
透过门缝观察外面情形的一众侍卫顿时目瞪口呆,给他们带来震撼的不仅是广场上堆积的尸体,还有他们前所未见的景王殿下和玉妃娘娘!
青风青流带着剩下的暗卫拼死杀敌的画面直看得他们热血沸腾,若不是一众大臣交代他们一定守好宫门,他们恨不得立刻提着剑同白非夜他们一同杀敌。
察觉体内内息剧烈波动,白非夜挥剑用力挡开夜冥的攻击,迅速闪到一旁,同他拉开距离。
刚一站定,一大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出,内息的波动刺激着他五脏六腑如撕裂一般疼痛。
白非夜剑眉紧锁,用已被血染脏的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咬着牙试图平复体内肆意乱窜的内息。
夜冥服下一枚止血丹药,他没想到白非夜是这般难缠,经历了几番厮杀的他,居然还能抵挡他的攻击,并且让他受伤!
看着越来越虚弱的白非夜,夜冥脸上的笑意更加狰狞,他缓缓靠近白非夜,眼神像是一匹狼见到食物一般兴奋狠戾,
“看来你将噬魂催动地更快了呢!”
白非夜星眸微抬,看着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夜冥,如雕刻一般惨白的嘴唇张扬一勾,
“死,也拉着你一起死。”
他修长沾血的双手一紧,忍着体内剧烈的疼痛将内息猛地一提,提着剑与笛冲向夜冥,二人一时又打得不可开交。
这边刚解决掉一个死士的南宫玲玉察觉那头的白非夜和夜冥,她没做他想,立刻往白非夜那边靠近。
一名遗漏的死士看准机会举刀向南宫玲玉的背后刺去,忽而南宫玲玉感觉身后划过两道锋利的风,她回头一看,只见一名正要杀她的死士保持着举刀的姿势,双眼分别插着两支锋利的箭,鲜红的血从他眼眶流出。
她立刻挥剑将这名死士的头砍下,思及死士眼眶里的两支箭,南宫玲玉顺着箭的方向看去。
只见宫墙之上,一身墨绿锦袍的白逸修迎风而立,手臂还保持着拉弓射箭之势,他冷着一张脸,目光凌厉的看向她这边。
一支箭又飞快从她耳边飞过,耳边传来箭头入肉的声音,她回过神来回头一看,一名死士一只眼插着箭,出现在她身后,她又立刻趁机斩下死士的头颅。
“夜城外驻扎的三千兵马多久能到?”
白逸修清冷威严的声音在宫墙上响起。
“回皇上,宫内五百侍卫已集结完毕,城外兵马还需半个时辰。”
苏深回答道。
“传朕口谕,宫内所有侍卫去宫门前拖住敌人,务必等到三千兵马赶到!”
“是!”
宫门打开,黑压压的五百侍卫身着盔甲,手持刀剑,快速冲上广场,体力濒临透支边缘的青风青流及所剩无几的暗卫见宫里派来支援,本绝望的眼里又燃起了希望!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