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对方回应,花媱揉了揉状似因困倦而引起酸痛的额头,歉意道:“只是奴家见识浅薄,才从荣嬷嬷那开窍,想着恰好自己不明东瀚人情风貌,偶得两本良书,正可借此机会了解了解,谁知奴家到底高估了自己,受不住其中奥妙,路上眯了一会儿。”
所以若因此“高看”是您的错觉!
只是这半路上睡着,花媱觉得车夫赶车水平挺好的,至她醒来就觉得马车行得慢,近午时才至这寺前,远不是花媱预计巳时初到到寺的时间,睡得安稳也不是她看书时那样晃悠。
后她悄悄问了满月才知,年纪大了耳力不好,所以她对他说声感谢都要大声一点,引得战云霆异样的目光——她猜可能自己对下人的“客气”导致的。
而他现在被留在昭觉寺山脚下的车马亭中看顾马车。
战云霆则不由想到路上瞥见她方才的睡姿,她一手持大半卷翻开的书卷,一侧手肘支在靠枕上,倒是一副看书看倦的模样。
还是自己驱马至前方,向车夫吩咐:“午时前到昭觉寺即可。”
临至昭觉寺前,他见她鼻翼微缩呼吸,水润红唇像孩子一样不自觉地微微嘟起,因着睡着的角度纤细的脖颈也扯动精致的锁骨,外披的褙子被丫鬟叫醒时,扯动露出胸前的一大片莹白肌肤及埋于衣襟下起伏的胸|峦——实是一副熟睡模样。
而此时看着她那张莹白小脸,只见一双桃花眼满眸无辜地直视他,步调不紧不慢地一直落后于自己台阶之下。
若不是提前知道了她身份上的问题,或许自己就要相信了。
他回来的这两日,可没有闲着,一查这位花姨娘的过往,试图找出父亲所为原因。
二是为了试探羌族一事到底与自己所想的人究竟是否关联。
最后一件则是关于他离都之前遭人下药之事。
第一件所得就让他难掩震惊。他查到了奇怪的地方,竟发现父亲不仅给了这个花姨娘良籍,还将其定定为单户,也就是说花姨娘的名分不在父亲头上!
他调取了花姨娘的户籍系,发现除了她实际孕育的云嫣则在其自己名下,连那个yòu_nǚ的姓氏都暂时空着,问官员,却说是父亲专门嘱咐的,所以也因此,皇伯的口谕中才未明确提出其为父亲之女吗?
云嫣不是父亲的女儿吗?那是谁的女儿?花姨娘知道吗?
第二点奇怪的便是这花姨娘原本竟是有姓氏为“花”的,若真出身贱籍,哪来的姓氏,欢怡院老鸨之词竟说是其被捡来的身上的留言。若父亲查到她原本属于良民,因此给她提到良籍的机会倒是情有可原。
至于羌族之事要看皇伯的应对了,希望自己的怀疑也是误会。
而自己的事,那日事发却正离欢怡院不远,好像何事皆与这个姨娘脱不了关系?或许自己真要查一下欢怡院,正好两件事都可以同时入手。
战云霆了解其与父亲关系后,对其无意父亲的事,也能接受了,只是对方不知,他不想对方忘了:“借姨娘吉言了,只是别忘了做好侍疾准备。”
“……”花媱看着尽在眼前的古刹,狠狠喘口气,平息怒气。
昭觉寺建寺已有百年,一临近,再波动的心绪也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