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心疼弟弟,气的眼泪都要下来,当即去了徐凯家,把徐凯的“恶行”一字不差的说给他爹娘听,徐凯爹爹是个暴脾气,立马抓住正欲逃跑的徐凯,当即扒了他的裤子,朝屁股上狠狠的打了几巴掌。
可这些人,在那个大雪压城的夜晚,一个,都不在了。
她微垂着眼,表情有些悲伤,不知道在想什么。萧阳看了看她,不想打扰,右臂一直传来痛感,萧阳想,要快点止血。
脚步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将攸同从回忆里拉出来,萧阳左手扶着右臂,一路低头走,像是寻找什么。
他需要止血,攸同想起,于是站起来,跟他一起寻找草药。
最后在河边找到了夏枯草,攸同抓住一株,对萧阳挥挥手,“这个可以。”
萧阳坐在石头上,衣服褪去一半,右肩右臂露出来,攸同在他身旁半跪,把草药捣碎,敷在他伤口处时才发现,伤口很长很深。
萧阳把脸转到一边,耳垂泛红。
一声撕拉声,萧阳诧异的转过头,然后看到攸同拿着匕首,从他衣摆处撕下了一块布,萧阳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攸同看他转过头,眨巴眨巴眼,主动向他解释,“我衣服是这种材料的纱制的,不适合包扎。”
萧阳不说话,把头转回去。
萧阳不提让她走,也不说自己走。攸同也不想丢下他一个人,他身上的伤,总算是因自己受的,那群黑衣人也不知还在不在,道德仁义上,她是不能走的。
只是,回京不知是何时了。
山中岁月,其实很好,只是食不果腹,好在是秋天,两个人还能漫山遍野的找果子。这里树木蔽日,难以辨别方向,两人担心走失,所以大多一起行动。攸同担心萧阳伤口裂开,所以找到果树,都是攸同爬上去摘果子,萧阳在树下负责捡。攸同摘果子,只知道一股脑地摘,偶尔萧阳刚蹲下,就被攸同丢下来的果子砸了头,他抬头看看奋力摘果子的攸同,叹口气,默默的换了另一边捡。
前些天吃果子倒还好,但连着几天下去,攸同觉得,她看到果子就会吐。这里有条河,攸同便打起了鱼的主意,奈何天凉,河水冰冷,攸同是无论如何都不想下水的,于是就撺掇萧阳,萧阳别过脸不理她,全然当作没听到。萧阳的伤口已结痂,攸同坏心眼的戳戳,“这不是好了吗?”萧阳冷冷瞪她一眼,奈何这几天下来,攸同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笑嘻嘻的看着他。萧阳无奈,但水还是不会下的。
这几日的相处,攸同也发现了,萧阳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冰冷坚硬,但其实比寻常人都更要善良,更要温柔。萧阳,小羊嘛!攸同眯眯眼想,于是她再叫萧阳时,就变成了小羊。萧阳满脸的诧异,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皱了眉,不承认是在叫他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他反应又有趣又可笑,攸同自此叫他便唤小羊,他每每都装作听不到。
一次他在前面走着,听到后面攸同惊呼,“小羊!”
他不理,微微侧了头,余光看到攸同表情痛苦的蹲在地上,一只手扶着脚腕。他皱眉,快步走过去,蹲下轻轻握住攸同的脚腕,低头检查,动作轻且柔,攸同却笑了,笑嘻嘻地看着他,“喏,承认了,你就是小羊。”
萧阳这才反应过来,攸同戏耍他,顿时冷了脸,甩袖就走,将攸同远远抛在后面。但自此,攸同叫他小羊,他虽然不情不愿,但会应一下。
偶尔无聊了,攸同就问萧阳问题。
“怎么那时候我让你停你就真的停啊?”
“为什么要救我啊?你这杀手做的似乎不太称职。”
“我问你名字,你为什么说冷刃啊?这名字有点奇怪。”
“我不笑的话,你是不是不准备告诉我真名?”
“等等,萧阳是你的真名么?”
……
萧阳一律就当作没听到。
京城的月色极好,獾脑鹤永铮树影斑驳。
莫珩逸将最新得到的情报汇报给言泽,刺杀未能成功,攸同,下落不明。
言泽面上无异,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莫珩逸微微叹气,退出去,刚关上房门,就听到屋子里东西哗然倒地的声音。